身体的折磨却比不过苏玥留给他的恐惧。
因为他不知道苏玥对他做了什么,他只记得她说让他再也生不出儿子了。
苏玥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能进江家做厨娘,能和八方客做生意,现在还会扎针,几下就扎的他说不出话,扎的他无法动弹。
漫天的雨幕倾泻而下,越下越大,王荣华浑身已经湿透,可他连转动脖子都做不到,雨水毫不留情的滴入他的眼睛里,嘴里,他只能闭着眼睛接受着暴风雨的洗礼。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舔他的脸。
费力的睁开眼睛一瞧,居然是一张在他眼前无限放大的狗脸。
王荣华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想到了苏玥在临走前说的话。
她说,这附近不少狗屎,肯定有不少流浪狗,小心那狗闻着臭味咬掉了他的命根子。
越想他便越惊恐,可现在他就像是案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汪汪。”
偏偏这时候,他又听见了几声狗叫,这狗叫声中,还有小奶狗的叫声。
王荣华内心不停咆哮,可没人听的到他内心喊出的声音。
他不仅感受到有狗舔他的脸,手和裸露的大腿上也有羽毛般的东西划过。
原来是一对流浪狗带着四五只小狗。
他们正围着王荣华不停打转,时不时又在他身上嗅嗅。
两只大狗还好点,对他没什么兴趣。
但那些小狗狗可开心了,不停的撒欢,围着他开心跑来跑去的,时不时还张嘴在他身上啃上一口。
有只调皮的小狗还爬到了他的身上,锋利的爪子踩的他身上伤痕累累。
王荣华的脸由红转黑,由黑转白,调色板似的精彩极了。
这番痛苦的折磨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可能是那些小奶狗们玩腻了,这才放过了王荣华。
可王荣华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裸露的大腿上满是牙印和伤痕,真是惨不忍睹。
王荣华崩溃的哭着,但雨太大了,倒也叫人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来是色欲熏心,想要得到苏玥,又能借此威胁她得到好处。
可结果他不仅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还留下了这么大心理阴影。
他本来是恨苏玥的,可现在却不敢恨了。
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从前的苏玥了,不是那个任由他摆布辱骂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黑了下来。
雨也渐渐小了,可还是连绵不绝下个不停。
终于,王荣华麻木的身体慢慢有了知觉,他动了动,可又无力的很,连抬手都做不到。
他大口呼吸着,费力的操控着自己的身体,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此沉重,甚至是连抬头都无比费力。
被狗抓咬的那些地方,在雨水的刺激下,慢慢的刺痛了起来,就犹如火上浇油般。
“嗯……啊……”
在身体恢复痛觉后,他失声了的嗓子忽然也能发出声音了。
王荣华欣喜不已,一点点的挣扎着坐了起来。
可又痛又麻的感觉还没过去,他手脚都笨拙的很,像是天最冷的时候,手脚都冻麻木了那般。
他坐不住又跌了下去,最后只能费力翻了个身,爬着去了墙边,借着那一点点屋檐避点雨。
靠着墙根,他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一个大男人现在狼狈的不行。
他现在还光着屁股,坐在地上简直就是透心凉。
凉就算了,主要是那处火辣辣的疼啊,那小狗崽子,真的让人火大,啥都要啃上几口。
低头瞅去,大腿四处都发红了,真是疼死了。
等他身体彻底恢复力气的时候,天便彻底黑了下来。
这死胡同更是昏暗的不行。
王荣华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这才能把裤子提上。
幸好他倒地这么长时间里没有人经过这里,不然肯定把他当做淫贼。
天黑后,家家户户亮着灯,此时也是晚饭时间,四处都散发着浓浓烟火气。
王荣华狼狈的像是一条落水狗,只能如幽魂般在镇上的街上胡同里游荡。
他还腿软的厉害,而这镇上离王家村步行最少要半个时辰。
大晚上的,再加上他这刚遭了大难,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倒在半路上。
现在他浑身上下就五个铜板,住宿肯定是住不起的,倒是能买两个包子吃,可这大晚上的又下雨,摊贩也都收摊,他想吃也买不到了。
屋檐下雨还在滴滴答答的落下,但已经小了很多。
王荣华路过一户商户门口时,忽然闻到了浓郁的肉香。
朝屋里看去,人一家四口正在柜台前吃饭,其乐融融的别提多和谐了。
他咽了咽口水,顿住脚步眼巴
巴的望着。
“哪里来的乞丐,快滚快滚。”
王荣华有些生气,他才不是乞丐。
可望着那店主凶神恶煞的模样,他连屁都不敢放,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这个时间点基本每家每户都在吃饭。
看着人家都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他莫名想到从前.......
浑浑噩噩间,他抬眸忽然瞥见了前面那家铺子上方显眼的招牌,上面写着——杜家米铺。
不知不觉中,他居然走到了杜小丽娘家的铺子前。
王荣华蹙了蹙眉,望着铺子里传出的昏黄灯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怎么会活成这个鬼样子。
好像和离后,他就活的越来越狼狈不堪了。
虽然天天潇洒,日日都在温柔乡中沉溺,可实际上身无分文,没有积蓄,到镇上来连活计都找不到。
没有银子出门在外是真的寸步难行啊!!
但事已至此,虽然现在越来越穷了,可他一点也不后悔。
毕竟有得亦有失,而失去的都是不重要的,毕竟杜小丽怎么比得上杨水仙。
最重要的是,杜小丽又不能给他生儿子了。
王荣华转身离开,却只能漫无目的的在镇上穿梭着。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他真的是没有去处了。
直到他走到了街尾,那里已经没几户人家了。
这里算是街上最偏的地方,从前他都没怎么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