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拉面店,纪辰曦来到了大街上,他在路边拦了一辆空车,对司机师傅说,他要去菱湖步行街,最好快一点。
司机师傅得令快马加鞭,半小时的车程硬是让他压缩到了二十分钟。
下了车,纪辰曦马不停蹄,赶到了那幢外墙皮斑驳的小洋楼前。
大门上了锁,推不开。
纪辰曦屏住呼吸,右手拍打着门,连续拍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正准备翻墙而入时,大门居然开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从门后探出头来。
纪辰曦敏捷地跳下墙,掸了掸裤子上和手上的灰,接着往门边走去,看清戴眼镜的男人是白初然后,简直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对着白初然好一通咆哮:
“怎么是你!江倩呢?快把江倩叫出来。就说她男人来了,要找她叙叙旧!”
白初然僵着脸不言不语,且极其厌恶地扫了纪辰曦一眼,之后就退到了门后,准备关门。
纪辰曦怒不可遏,今日他处处碰壁,现下又询问无果,叫他如何保持冷静!
于是他抬起了强壮的右腿,往门上狠狠地踹出去,一脚,两脚,三脚,四脚,五脚,门被震得摇摇晃晃,哐啷作响,像在发地震一样。
门后的白初然躲避不及时,被这力气弹开,最后摔在了地上。
纪辰曦像个侵略者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白初然的房子,对摔在地上的白初然说: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你也不例外!”
接着,纪辰曦又像个官差一样,对白初然的房子进行了彻底的、全面的搜查。
除了洗手间有几样女性用品外,家里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异常。
纪辰曦坚决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觉得江倩肯定被白初然藏起来了,所以才会找不到。
他又像得了失心疯那样,冲到屋外,一把揪住白初然的衣领,将捏紧的拳头举到白初然面前,威胁白初然说:
“快说!你到底把江倩藏哪里了?”
白初然轻蔑地笑了笑,然后淡漠地说:“正如你所见,她不在我这里。”
“那她去哪里了?”
白初然对江倩的去向缄口不提,似是陷入了回忆。
纪辰曦又用拳头威胁他:“快点说,不然我要揍你!”
“我说过了,她不在我这里,你听不懂人话吗?”
白初然说完也怒了,用力挣脱纪辰曦的钳制。
纪辰曦再度冲上去,揪住白初然的衣领骂道:
“操!你他妈才不是人呢!我问你江倩去哪里了,不是要听你重复说,她不在你这里。”
“不知道,不知道,”白初然近乎怒吼,“我不知道!”
纪辰曦当然不信,举起拳头,一拳落到了白初然的左脸。
白初然彻底怒了,甩开纪辰曦,举起拳头,在纪辰曦的右眼睛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纪辰曦顿觉不爽,猛地冲上去,把白初然撞倒在地,然后骑到白初然身上,举起左右两个拳头,对准白初然的脸,一拳,两拳,三拳,四拳,五拳……拳拳到肉。
白初然虽然平时性子温和,但不代表他不懂打架,他一个发力,把纪辰曦翻到了身下。
他亦模仿着纪辰曦刚才的套路,对着纪辰曦的脸左勾拳右勾拳,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后来,警察的到来,这场男人间的较量才就此打住。
警是陈舒馨报的!
陈舒馨买了菜,打算为白初然煮晚饭,总听老人们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她拎着菜开开心心地一边走,一边哼歌,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打架声。
以为白初然遭到了歹徒的袭击,着急的她能想到的办法只有报警。
进屋一看,发现两个鼻青脸肿、嘴角渗着血的男子扭打在一起,要不是白初然戴眼镜,陈舒馨真不敢认了。
两人打得太过凶残,把陈舒馨吓得又哭又叫,她在一边喊:“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的!”
两个男人把这话当成了耳旁风,好像跟对方有杀父之仇一样,一拳一拳又一拳,谁也不让着谁。
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有人进来了,问道:“谁报的警?”
陈舒馨擦干眼泪,说是她报的警,警察看见两个男子在打架,和门外的同事鲁铭说:“小鲁,进来帮个忙。”
鲁铭戴好帽子走进来,两人合力把纪辰曦和白初然拉开了,接着就例行公事,开始询问打架缘由,身份信息等等,最后把人都带去了菱湖警察分局做笔录。
鲁铭对纪辰曦有印象,上次是和好兄弟打架被请进来喝茶的,好兄弟不计较,再加上纪辰曦认错态度积极,案子很快就了结了。
今天这个,好像不太好对付。
白初然坚决说是纪辰曦先动的手,他属于正当防卫,而且他还要找医院来鉴定自己的伤势,也拒不接受经济赔偿,说等伤势鉴定结果出来,再找纪辰
曦问罪。
警察极力做着白初然的协调工作:
“能赔偿就赔偿吧,可别把人送进去啊,毕竟纪辰曦还很年轻,得考虑他未来的人生。”
白初然坚决不同意,说:“你的意思是,我活该被他打!”
警察感到非常棘手,以往这类案子,都是协调一下就结案了的,眼前这个怎么油盐不进呢?
于是,警察换了个思路,打算从纪辰曦这边着手,试图说服纪辰曦去跟对方道歉。
哪知警察又碰了壁,纪辰曦这个犟种压根不听劝,说自己没错,凭什么要道歉,至于赔偿金,要多少就直说,他不差钱,也不差代理律师费。
“好家伙,”警察小声嘀咕着,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这是个不差钱的主啊!”
警察实在束手无策,只好请对方家属来处理。
纪辰曦的父亲纪国良接到警察电话,火急火燎地就赶过来收拾残局了。
纪国良还把自己的律师叫了过来,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
白初然的父亲白祈年去国外出差了,赶不过来,只好把年过八旬的林爱莲林老太太请过来。
林老太太听闻亲孙子被人打了,那叫一个心疼啊,拄着拐杖一边走,一边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