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还是一如既往,身着简朴却又不失风度,看到众人在这开心吃着东西,没有打扰,轻轻坐在蔡琰身旁,面对着柳续。
“子继,多谢了,这次我都不知道如何谢你。”蔡邕满脸诚恳,长做一揖,惊得柳续赶忙起身。“蔡公,太折煞我了,当初全靠您收留,若没有您,我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里了。”
两人互相诉说着各自对自己的帮助,好一会儿这才渐渐说开,互相大笑,算是在无形中把半年来的疏远给驱散。
名人根本不需要置办家产,蔡邕还没有到,雒阳城内一座相当豪华的府邸就已经挂上他的名。如今他重回朝廷,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结他。
仿佛回到以前,依旧是仆人和蔡琰给柳续洗菜,柳续负责炒菜,一旁柳禾负责试吃,整个厨房气氛十分和谐。
“你们咋把这个也带了过来。”指着铁锅,柳续哈哈哈大笑。
“大人说了,吃了这个烹制的菜肴,再去吃原来做的菜,很多都吃不习惯。”蔡琰看着柳续
连日的赶路,吃过饭后,蔡邕疲态尽显,柳续很有眼神,适时提出告辞,拒绝蔡琰相送,柳续和柳禾一起回到住处。
不用到青州任职,但雒阳作为帝都,消费极高,如今柳续是不需要为房租考虑,但为了生计,他依旧得想个法子。之前大家伙不知道,来给他送礼,但如今蔡邕本人都到了,给柳续送礼显得有些大可不必,而指望灵帝给自己发俸禄,则还不如祈祷天上会掉钱。
赚钱嘛,无非是搞点古代人没有的,或者有,但是不能大规模生产,打造行业护城河,实现人无我有的产品优势。
造纸啊,肥皂啥的都可以搞,只是造纸各种流程需要的时间都特别长,草纸都得近一年,更别提白纸了,还有肥皂同样也得等待皂化时间。
总之,准备工作先做,等待时间长点也得做。不然以后没钱了,到时候可就难咯。
东汉初期,侍中以及侍郎,常侍和黄门都是可以在禁中来往,随时为皇帝提供帮助。可后来章帝时期,一位胆大的侍中竟然在皇帝休息的禁中和宫女私通,被章帝发现后,竟然还敢掏出武器。后来章帝就直接让侍中以及侍郎在御史台当值了,有需要再传唤。
这次解除党锢之祸后,灵帝从北宫搬到南宫,并且解除了这个限制,侍中以及侍郎再度可以来往禁中。
往后的几天,柳续除了上班时间,基本都在购置或者为制造做准备。
听着殿内各种瓷器玉器噼里啪啦的声音,柳续心中那个痛啊,这可都是无价之宝啊,传到现代,那起码也是五百块加一面锦旗,怎么就这么浪费了啊。
张让此刻可听不到这些,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拼命磕头,没有办法,不磕头,不装可怜,自己可能真的会死。
‘该死的王允,只要这次我没死,以后有你好受的。’
刘宏看着底下不断磕头请罪的张让,心情没有丝毫缓解,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旁边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喘。
黄巾平定,刘宏觉得天下太平了,改光和年号为中平,对于皇甫嵩一开始过分的要求不但不追究,反而加官进爵,目的就是为了创造一个自己明君的形象,好为了之后敛财做准备。
结果王允的一封信让他彻底暴怒,信中详细记载了张让和黄巾之间的勾勾搭搭,还没看完,愤怒的刘宏就令人把张让从他府中抓了过来。
原来以为和蛾贼暗通款曲的只有封胥和徐奉,没想到最大的硕鼠就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这件事传出去,以后文武大臣会怎么看待自己。
一想到此,刘宏再也控制不住,飞快走下阶梯,对着疯狂磕头的张让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以为事情已经落下帷幕,没想到身后又开始响起张角的惨叫声,柳续这才笑出声,这才对嘛,不发泄一下怎么罚款,怎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这次张让怎么活下来的柳续不知道,但是张让历史上可是一直活到灵帝过世,成功把何进给干掉后因为后续一系列连环事件,不得已才跳河自杀的。
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张让便让人抬着出去,而刘宏也招呼着侍卫进来收拾残局。
漫不经心的扫着瓷器渣滓,柳续心中一直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落井下石。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有话就说。”刘宏坐在台阶上看着众人干活,此刻听柳续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
“请斩张让!”柳续话不长,但在座的各位不约而同的都停了下来,包括刘宏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小子是老鼠吃猫奶,不要小命了?此刻所有人心里只有这想法。
“子继何出此言啊!”刘宏笑出声,一时间表情特别精彩,张让刚刚的奉献特别合他的心意,顺势也就放了他,可如今柳续竟然不合时宜说出这番话,他还以为柳续又是士人那套说话,顿时有些厌烦。
“陛下饶了他,想必定是让他大出血一次,可如果斩了杀,没收他的
财产,那他的不就是陛下的,这些人不就是陛下的一把刀,如今刀钝了,换一把不比重新磨刀来得划算。”柳续的话犹如恶魔低语,刘宏听完心就开始痒痒,对啊,没收财产。
此刻他的很是意动,挥了挥手,示意除了柳续,其他人全部都退下。
“陛下,这背叛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张让既然能为了他物背叛陛下,未来保不齐又会为了其他东西来背叛陛下。既如此何不如...”柳续比了个杀头的手势。刘宏脸上没有那副玩世不恭,满脸认真看着柳续,同时心里思量着柳续这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柳续低着头,继续扫着地,刘宏则是看着他扫地,心中想着其他事。
“子继此话不无道理,那如果尽没其家财,我又当如何?”刘宏想了一会后说道。
“黄巾已平,若是有张让钱财进入国库,陛下可效仿黄巾之事,拿出这笔钱财奖励西边将士,届时士卒定当备受鼓舞,羌乱之祸旬日可平。”柳续说完,刘宏再度恢复往日那副模样,笑着问道。
“柳侍从莫非将事情想得简单,几十年羌乱,国家花在此事钱财不止万亿,张让家财再多,有万亿耶?”
柳续见刘宏兴趣泛泛,站起身拍拍屁股打算要走,急忙继续说道。“陛下也说是几十年累计,过往羌乱时起时息,究其根本,乃赋税过重,京师遥远,无门告诉,再加上有妖人挑拨。如能诛杀张让,得其家财,奖励士卒,再免除其税赋,如此几年,叛乱自消矣。”刘宏没有再理会,径直走出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