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歆歆失声尖叫,“江时谧,你别欺人太甚!”
江时谧神色依旧,“你给我机会欺负你,我怎么能不抓紧机会呢?”
何琴看出了江时谧的目的,再看看给江时谧撑腰的周恒,闭了闭眼,问道:“你想要多少?”
江时谧笑了下,夸道:“琴姨就是厉害,我才开个头,你就猜中了结尾。”
然后话锋一转,“我办了个医疗救助基金,里面缺点资金,当然,你们放心,里面每一分钱的去向我都会记录清楚的,琴姨你看多少合适?”
何琴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数字,“五百万。”
江时谧点点头,“虽然有点少,但我也不嫌弃,就是吧,你打算怎么出这五百万呢?别是从我爸这里拿吧,那多麻烦,爸爸你要是给琴姨的话,还不如直接给我呢,省事儿。”
何琴恨不得咬江时谧一口,连血带肉的撕扯。
可为了平息今天的事情,她只能咬牙说道:“我会让何家投资五百万,这总行了吧?”
江时谧摇摇头,干脆道:“不二价,一千万,毕竟这条项链对我来说可是无价的。”
何琴还能说什么?只能咬牙切齿的应下了。
……
周恒将江时谧送出门外,期待的说道:“微微,天都黑了,真的不留下来住一晚吗?”
江时谧摇摇头,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不了爸爸,我怕晚上做噩梦,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份留下不合适。”
周恒嗫嚅了下,不确定江时谧在说何琴母女还是随口敷衍,眼睁睁的看着江时谧往前走去。
身后的目光太沉重,一直追随在身上,可即便如此,江时谧也还是上了自己的车。
透过车窗,似乎还能看见周恒眼中的不舍,她默默收回视线,发动车子开离,“爸爸,再见。”
夜色正浓,路灯下拉长光影。
几乎是车子刚刚驶出别墅区,不速之客拦在前面,阻挡了离开的路。
江时谧心里咯噔了下,难道是今天把何琴母女给得罪狠了,连过夜都忍不住就要刀了她?
她心里慌得一匹,手上却准备好了倒车返回周家别墅区。
突然,对面后车窗降下来了,甚至无需路灯来照明,只一眼江时谧就认后座上坐的是季屿川。
她心下猛的一松,发现两手掌心汗涔涔的。
江时谧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静静坐着,也不看谁,季屿川也是连眼神都没瞟过来一眼。
似乎是在和她较劲儿一样,她不动,拦在前面的车子也就一直停在原地。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江时谧的电话响起,是江老的电话。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季屿川的方向,天有些闷热,没有风,感觉他恐怕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江时谧收回视线,按下接听键,江老的声音响起,“微微,明天我要去看望一个老朋友,都是一群老头子,无趣得很,就给你放一天假,好好玩一玩。”
江时谧乖巧回答,“好的,外公。”
而后,江老又试探着问道:“微微,今天回去感觉还好吗?”
江时谧抿抿唇,如实回答:“外公,那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无所谓呢不能回去。”
挂断电话,她又坐了会儿,最后终究无心再和季屿川僵持下去,推开车门下车。
江时谧深吸口气,准备走过去和季屿川谈话。
没想到季屿川竟打开车门下车了。
两人站在两辆车中间,四周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迭落交错,暧昧且亲密。
可偏偏江时谧抬眸看过去时,眼底一片冷清,仿佛二人从没有过夫妻这样的亲近关系。
季屿川忍不住皱眉,在江时谧平静的目光中,忽然跨出一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江时谧瞳孔微张,惊呼出声:“啊!季屿川,你……”
话音未落,她便已经被季屿川搂住强行带上了他的副驾驶。
陌生的司机见状很有眼色的下车远远走开。
季屿川快速上车,车门紧闭,只有两人的空间让江时谧忍不住想拉开距离。
可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尽管她竭力后退,也还是无济于事。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季屿川的身上,没有了车窗的阻挡,她清楚的看见了季屿川脸上挡不住的疲倦感。
她终于开口问道:“季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A城?”
江时谧心中隐隐有答案,可那答案又让她觉得可笑。
季屿川并没有回避她的问题,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又诚挚的说道:“我来找你。”
江时谧垂眸,遮掩自己眼中的情绪。
在季屿川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意外又不意外。
他出现在A城,又拦下她的车,不是为她而来又会是为了谁?
可是……
她抬头,毫不闪躲地与他对视,她甚至可以看见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她脸上露出笑,就在他也露出笑意时,清冷的声音响起:“所以,这就是人性。”
带
着嘲讽的话,让季屿川脸上还未完全展开的笑意僵住,然后一点一点消散掉。
江时谧收敛掉情绪,缓慢的说道:“只有意识到快要失去了甚至已经失去了,人才会想要挽回,俗称——犯贱。”
她靠着车窗,夜色渲染在她发丝,为她添了些遥远。
季屿川眸色一沉,本能的拉住她的手,哪怕她挣扎也不放。
江时谧不再做无用功,维持着眼下的姿势,又带着浅淡的笑继续吐露未说完的话,“当初,我一心一意想要经营好和你的婚姻,想要和你真的好好走一辈子,可是你不将我放在心上,哪怕别人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抹除我所做出的所有努力。”
她说话的声音缓慢而轻柔,“现在,我成全你和文小姐在一起了,我也愿意放你自由,可你却开始纠缠,不肯离婚,说什么对我念念不忘,甚至不惜追到A城来。
季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该珍惜的时候你弃如敝履,该放手的时候你纠缠不休,有什么意思呢?”
分明不是质问的语调,可是每一句都如同质问。
当季屿川在江时谧口中听到他和文汐在一起这句话后,如同稻草中溅落的火星,轰然一声爆发,让他再无法冷静。
可他不想激发他和江时谧之间的矛盾,忍了忍,声音中还是带着薄薄的怒气在小小的空间响起,“江时谧,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我和文汐之间是清白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也是个受害者,我也委屈愤怒!”
越说,他眼中藏着的两簇火焰也越旺盛,又像是星火陨落,似乎能将人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