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机会

“齐铭，十五岁，一米七，一百一十磅，中考体育成绩……”姚教练一阵研究，从资料上看，齐铭的体育还算不错，只是他上学的那所初中体育设施并不完备，条件很是落后，这样的话，看起来基本功也许不是太好，而且……姚教练翻到了最后一页，当灼热的目光停留在那上面的时候，整个人的眉头都快拧成一条麻花了。

“单亲家庭，父亲酗酒，还曾进过监狱，齐铭本人也曾因为在学校和人打架发生过比较恶劣的事情……”

姚教练越看心里越是不舒服，作为一个传统学院派的篮球教父，他还是很看重球员家庭出身的，毕竟，球员如果习惯不好的话在球队里会很难管教，特别是万一把不良习惯引进队伍怎么办？

只是，那天那个小个子礼貌的一幕还似幽灵一般游荡在自己内心，想到他那每每看到篮球时灼热的神情，姚教练最终还是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喂，李老师吗？我是篮球队教练姚立，我找你们班的齐铭有点事情……”

“今天怎么回来晚了？”

齐铭才刚刚打开门回答家，一脸胡渣的老爸就这样开口问了一句，满嘴酒气熏天，颇有些地痞流氓的感觉。

“老师下课晚了。”齐铭有些讪讪地回答，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或许是因为教练今天和他的谈话。不过他已经在心里猜到肯定是因为班主任李老师已经给老爸打过电话了，看来姚教练找自己的事情也已经败露了。

“放屁，你什么开始学会说谎了！”老爸果然不信，厉喝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吓得齐铭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老师说你在学校不务正业！”

“我……我进学校篮球队了。”齐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出来，可就是这简短的一句话，却忽然像是揪住了老爸的某根神经一样，让他变得愤怒了起来，“谁让你打篮球的？”

“我去打扫卫生的……教练亲口对我说的，以后也许……可以在高考给我加分的……”齐铭见事情有点不妙，赶紧补充了一句。

可是已经晚了，老爸的耳光已经到了他的脸上，啪，重重的一声，齐铭挨上了这很有力度的一巴掌。

“老子花钱送你去学校是为了让你打篮球的吗？”老爸仿佛失去了理智，眼睛里充斥着血丝。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打篮球而我不可以？”齐铭在耳光的刺激下终于是失去了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一说，直接是让老爸火山爆发了，冲进去揪住他的衣领就一把提了起来，破口大骂，“谁供你吃供你住供你上学？你现在长本事了还学会顶嘴了是吧？信不信老子今天打死你？”

面对极端愤怒的老爸，齐铭第一次竟然有了不怕死的冲动。

“你打吧！反正我已经受够了，你打了我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打死我让我解脱……”齐铭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老爸说道，或许是长久的压抑让一向内向的他终于爆发了。没有朋友，没有家庭幸福，连唯一的快乐都不能有，这样孤独一人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

老爸似乎被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震惊到了，他把齐铭扔了下来，然后似乎是心里的怒火无处发泄一般，四处瞄了一眼，当看到电视上那张全家福的时候，冲进去连带着相框一下扯下来，砸在地上砸得粉碎。

老爸指着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双眼浸着血丝，狠狠地说道：“你要恨就恨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个家怎么会……”

话音未毕，却又坐了下去，长叹一声，脏乱深长的头发埋住了血腥的眼神。

“你给我跪一晚上，不许吃饭，不许睡觉。”良久，老爸才站起来冷冷地说了一句，自己则是带着酒进了屋子，醉生梦死。

跪在地上的齐铭并没有去捡起那一张照片，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照片的那个女人，嘴角不时带着自嘲的冷笑。

“齐铭，今天你们篮球队不是有比赛吗？大家都去了，你怎么没去？”一个叫小雪的女生对齐铭说道，她是齐铭在班上屈指可数的朋友，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齐铭很是明显地愣了一下。

“有比赛？”

“对啊！李霄告诉我的，他说教练通知他们下午提前去做热身训练的，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齐铭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过他还是假装不在意，“我待会儿就过去……”说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往球场赶去，小雪也要去看球，所以自然是跟着一起，齐铭去集合的时候，小雪还冲着他说了一句：“加油，我等你在比赛中好好表现啊！”

齐铭点了点头。

朝着正在集合的队伍走了过去，姚教练老早就看到他了，于是叫他到前面给众人做介绍，“这是球队新来的队员，他叫齐铭，一年级生，以后他就是队伍里的一员了。”

身高马大的队员们看到这个小个子很是吃惊，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不过当赛前训练他们看到齐铭在场下端茶递水的时候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也就不太在意了。齐铭并没有怨言，姚

教练怎么安排他怎么做，让他往东绝不往西。

场边观战的小女生小雪看到了这一幕也很是失望，“原来他就是个端茶递水的啊！搞得我还以为……算了，不在乎，反正我也没有看他……”姚教练看到这个很是听话的小个子，心里也是比较满意，感觉自己的决定终究还是没错。

训练半个小时之后，两个队伍以及裁判主席台都到场之后，比赛即将开始。

齐铭他们学校是一中，对手是二中的，两个高中校队的较量，还未开始，偌大的球馆里就已经擦出了热血激情的火花。

一中先发，李霄，还有几个大个子球员，清一色的高大阵容，至于二中，虽然在阵容上看起来或许要输一中半头，可是谁都不敢轻视他们，二中的几个得分后卫可是相当厉害，别看一中的球员个子大，说不定别人一个交叉步就能给晃过去，所以不能轻敌。一中优势在内线，二中优势在外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