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打冀鋆的那巴掌里含了少许的毒粉,是一种可以导致人的面颊皮肤些许红肿,但极为瘙痒的毒粉,不致命,三天就可以消退。
但是,会让人寝食难安,心烦意乱。
在王氏装晕的时候,她偷偷从帕子的边缝里取出毒粉,匀在手心里。
抹开后的毒粉,让冀鋆身上的蛊虫有了动静!
王氏想用此手段惩戒冀忞,但是,被冀鋆挡了下来。
礼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冀忞,这个情况超出了冀鋆的认知。
冀忞震惊之余是难以平复的伤心。
她知道,舅母和母亲不和,她知道舅母不喜欢爹娘去接管李家军,但是,她不知道,舅母如此仇恨爹娘,仇恨冀家和自己。
难道,以后,自己就不得不跟礼国公府生分了?
堂姐和大表哥怎么办?
相对于冀忞的忧心忡忡,冀鋆则坦然得多。
冀忞和冀鋆不约而同地对王氏的事情避而不谈。
谈什么?怎么谈?
多了闹心!少了忧心!
说起来,冀鋆确实对李宓有好感,可是,二人身份差异犹如云泥。
此前,为了李家军,来往较多,相处得不错。
但是也仅仅是相处的不错而已,既然不可能再进一步,那么就这样吧。
也不算开始,自然也无所谓的结束。
总比,最后撕心裂肺地伤痛要好。
冀鋆暗暗苦笑一下,不能奢望太多。
那日李宓陪王氏离开,冀鋆并不多么难过,她理解李宓。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暗暗把自己定义为“女汉子”!有事情要自己扛!
求人如吞三尺剑,靠人如上九重天。
天上有雨地上滑,自己跌倒自己爬!
要想他人帮一把,烟换烟来茶换茶。
冀鋆深知自己别说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即使有,她也不打算“靠颜值吃饭”。青春饭总是不长久。
王氏来闹了一番,没有接下来大的动作,这里面一定有李宓的周旋。
这就够了。
毕竟,自己挑衅的是王氏这样的诰命夫人,还有她身后的焦贤妃。
她们如果一意孤行地想灭了自己,也不是办不到。
当然,也因为自己和忞儿还有用处,她们动手未必能如愿,反而说不定会让事情复杂化,王氏才警告一番而已。
此番让冀鋆没有想到的是,洪相林竟然被马蜂蛰得非常的惨!
后来才知道,苏瑾以为马蜂不会去恪吉居,因此没有做什么准备。
没有想到,不仅马蜂去了,还去了一堆又一堆的飞虫!
犬笛的声音强烈地刺激了洪相林的耳朵。他当时先是头痛欲裂,很快就出现大小便失禁,连拉带尿,在屋子里满地打滚儿,沾了一身的粪尿!
接着,大量的马蜂,苍蝇,甚至可以把人,牛等咬出血的牛蝇,知了,蚊子都齐齐奔向恪吉居!
大量的马蜂,苍蝇,牛蝇,循着气味又径直冲进了洪相林的屋子。
洪相林避无可避地被叮了浑身的大包!
据说眼睛都肿得睁不开,身上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恪吉居被闹的人仰马翻,苏瑾也没能幸免!
杨氏和慕嬷嬷闻讯忙前去探视,还好玉颜只是身上被叮了十几处,但是脸上被保护的很好。
因为小丫鬟见状不妙,赶快用衣服把玉颜的脸给捂的严严实实,又用身子护住了玉颜的脸!顾不上自己后背直面飞虫!
卓姨娘那边宝茳去恪吉居探望,孙姨娘袁姨娘也都派嬷嬷去了。祝姨娘自动被忽略。
但是丹桂苑一个人也没有到场。
杨氏很不满。
慕嬷嬷奉命来到丹桂苑,埋怨冀鋆和冀忞道,
“二位好歹也是小姐,贵姨娘不在,小姐不愿意去也就罢了,好歹也得派个丫鬟去意思意思!如今,全府就你们这里不声不响的,夫人让老身来问问怎么回事?”
冀鋆也不打算虚与委蛇,直接对慕嬷嬷道,
“嬷嬷,贵姨娘和徐嬷嬷去寺庙之前跟我们说,一定要深居简出,除非是到夫人的院子,其他的地方都不许去,这是其一。其二,我也不敢派人到恪吉居去,我担心再像竹叶几个一样被苏姨娘和和洪相林给打了。”
一席话顶得慕嬷嬷直喘粗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冀鋆可能找点借口,编个理由。没想到冀鋆如此直白!
哼,这是忍冬的卖身契到手了,也不在乎了!
慕嬷嬷冷脸沉声道,
“这次苏姨娘那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跟大小姐有关,大小姐心里有数!为了淮安侯府的脸面,大小姐必须得派个人去走个过场,全了这个颜面!
”
冀鋆心里暗暗冷笑,淮安侯府的脸面早都让苏瑾给败光了,杨氏和慕嬷嬷还在这里自欺欺人。
也是,为了琉璃,也确实得掩耳盗铃。
否则,传到陈国公府,必然会认为淮安候府乌烟瘴气,杨氏治家不严,从而轻视琉璃。
冀鋆深知,杨氏和慕嬷嬷的小九九,觉得玉颜此去陈国公府,一定会搭上哪个皇子。
她们不敢得罪玉颜,担心玉颜得势,会记恨今日,从而报复淮安候府或者报复琉璃。
冀鋆想了想慢条斯理地道,
“嬷嬷想全颜面也很好办,你就说我丹桂苑上下全都病了。您看贵姨娘身子不适,都已经出府去上寺院烧香祈福了,我们上上下下都有点不舒服,也很寻常,劳烦嬷嬷!”
慕嬷嬷见冀鋆语气缓和,有心再劝说一番,马上琉璃就要出嫁了,忍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得罪苏瑾实在不划算。
慕嬷嬷叹口气道,
“两位小姐,苏姨娘那里每个人都被马蜂蜇了,还有的被特别大的苍蝇给咬了,特别惨,咱们一个府里住着……”
芍药不干了,气鼓鼓地道,
“慕嬷嬷,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他们被马蜂苍蝇咬了,您要么去找苍蝇,要么去找蛋,我们啥也帮不上!”
慕嬷嬷一听芍药的话,更加来气,
“你个小丫鬟怎么说话这般难听?恪吉居的人被马蜂苍蝇蚊子那些东西都要埋起来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们小姐怎么教你的规矩!”
芍药也不怕慕嬷嬷,小姐说了,她是自由身,慕嬷嬷不敢把她怎样!
芍药理直气壮地道,
“冬天雪滑,夏天雨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马蜂和苍蝇蚊子去找它们的妈,是天道天理,不是风凉话!难道嬷嬷还不让马蜂苍蝇找妈妈?”
众人,“……”
嗯!马蜂,苍蝇,蚊子,知了,这些飞虫去恪吉居找妈!
高!这骂人的水准,一个脏字都没有!
慕嬷嬷一口气噎住,眼前的景物都有点晃悠!
冀鋆接着道,
“嬷嬷,反正苏姨娘也说我和忞儿的命硬,你看竹叶她们几个因为沾着我们的边儿,都已经被打成那样,那么如今丹桂苑全体上下被我们连累,都病得不能去看苏姨娘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了,如果苏姨娘看到了我加重了病情,那是不是我还得负责养苏姨娘一辈子?”
慕嬷嬷大口喘着气,跟着来的小丫鬟忙帮助顺气。
冀鋆看看慕嬷嬷,毫不退缩,笑意晏晏,语气戏谑而清冷,
“麻烦您转告苏姨娘,不要打这个算盘,我有点钱,不过我就是养狗,我都不会去养苏姨娘!”
慕嬷嬷被冀鋆的话顶得直打嗝儿,终于缓过气儿来之后,声音也变得尖利尖利起来,
“大小姐,这么说是不想好好地在侯府住下去了吗?”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齐齐一脸无辜地看向慕嬷嬷,意思是,
这话怎么说?
您接着分说分说?
慕嬷嬷胸脯起伏几下,接着道,
“两位小姐,平日说起名声和命格的事情,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两位小姐还要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这是不打算嫁人了?”
冀忞唇角微勾,一派天真无邪,掩口笑道
“嬷嬷,就是我堂姐不挂到嘴边,我们今天去看了苏姨娘,您能现在马上给我堂姐找个金龟婿?”
冀鋆接着又道,
“嬷嬷,您是明白人,您其实心知肚明,不想侯府以后颜面尽失,最好就约束好苏姨娘和洪相林的言行,他们不兴风作浪就没有这么多的乌烟瘴气!如果嬷嬷约束不了恪吉居,也不要总把错处归于到我们丹桂苑!”
冀忞敛起笑意轻声道,
“嬷嬷,没有任何的一次是我们丹桂苑主动惹事,因此,我们也无需为善后做任何事!”
冀鋆眸光冷冽,言语淡淡,犹如寒冰冬雪,
“如果嬷嬷管得了恪吉居就把恪吉居给好好规矩规矩,如果管不了恪吉居,就请嬷嬷在一旁袖手旁观,不要瞎掺和!就任由恪吉居和丹桂苑斗,看最后是两败俱伤还是一胜一负,那么大家认赌服输,最后谁死谁生也各有天命!”
记得前世,师姐的领导是一正一副两个科长,她们都是初中毕业读的中专毕业生,而师姐是硕士研究生。
两个科长都把师姐当成眼中钉。
正科长跟院长关系好,向副科长许诺,只要把师姐治得服服帖帖,对她们卑躬屈膝,将来她“退岗还员”(不当科长当科员)前,帮忙把副科长提为正科长。
正科长还明里暗里提示,院长同意的,你放手干吧!
于是,副科长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仅日常工作处处刁难,经常找茬,后来又将师姐十余年的工作成绩和业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