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之所以说不知道，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假定对方就是苦神，假定他就是个神经病，假定他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且这些秘密都与小可爱有关，牵扯到一丝一毫，都会让苦神这些年的人设崩塌。

所以说苦神跟小可爱是一伙的，打死蔡根，也不敢说出口。

但是反过来再说，如果说苦神和人世间一伙的，那就有点装没心眼子了。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以后，如果蔡根还没有察觉到苦神与小可爱的关系，说明他比白痴还白痴。

即使编瞎话，都一点儿也不走心，不只侮辱了对方，还侮辱了自己。

所以蔡根才选择说不知道，把问题重新抛给了苦神。

意思也很明显，你跟谁一伙的只有你自己知道。

别人知道或者不知道，或者假装知道，都不算是答案。

好像蔡根的这句回答让苦神很满意，也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伸着他冒着黑气的手，把蔡根拉了起来。

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至少他不动手了，应该是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蔡根擦了一把嘴上的血，经历千辛万苦，各种意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苦神揍一顿，而且还揍得这么狠。

本想发挥自己的小心眼，小脾气，小任性，可是刚才苦神是真下死手啊，估计也不能惯着自己，所有的爱恨情仇，全部翻篇，蔡根及时的调整了情绪。

心里面明镜似的，面对眼前这个货，卑躬屈膝假客气，没有什么用。

犯驴脾气，犟嘴，更会挨揍，只能不卑不亢，平常心吧。

“不是我说，你是没脸见人呢？

还是说这才是你的本体呀？

按理说你自身的属性应该是保密的呀，整这么招摇是几个意思？

你老人家是不是能克制克制？万一被别人看见，我也没法帮你洗。”

蔡根说的比较含蓄，整的好像是开玩笑似的，其实这件事严重到无以复加，甚至会颠覆很多人对苦神的印象。

苦神很意外，没想到蔡根会在意这些细节，也算是心思缜密了。

拍了拍蔡根的肩头，以资鼓励，然后收拢起，浑身的黑气，变出了衣服和清晰的五官。

在苦神露出真面目的时候，蔡根郁闷的蹲在了地上，气的都不行了。

“苦神，你就说，怕人看出来，也没必要变得跟我一模一样啊。

整的跟双胞胎似的，还是说原本你就长这样啊？

无论觉醒多少次转世多少次，都是这副皮囊？”

苦神自己好像也挺意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扭头看了看蔡根，直接在他的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

把蔡根抽的呀，脑子嗡嗡的，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货手咋这么贱呢？

难道自己的存在？真的勾起了他的什么仇恨值，不打自己几下就不解恨吗？

同时开始同情石火珠了，他也经常被这样无缘无故的教训，确实有点可怜，还有点憋屈。

“不是，有话咱说话，不动手行不行啊？

你说你也不敢打死我，打我几下也没有什么教育意义。

同时还影响我的情绪，影响我的心情，你何苦来呢？”

苦神摇了摇头，并不认同蔡根的说法。

“我当然知道没有什么教育意义，你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教育你也来不及了。

虽然没有教育意义，但是出气的效果还是不错的，看见你我就来气，不打两下，我意难平。

该说不说呀？蔡根啊，你咋这么不要脸呢？

我这么多年阅人无数，像你这么自恋的，我是第一次看见，谁给你的自信呢？”

这话说的就有点没头没脑的，蔡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脸，跟恐怖片里照镜子似的，动作不一致，不知道苦神说的啥意思。

“你明明长得跟我一样，咋还说我不要脸呢？

要不你撒泡尿自己照照？”

苦神还想抬手打蔡根，不过这次蔡根早做了准备，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了苦神，还帮着给他点上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点人情世故苦神还是有的。

抽上了烟以后不自觉的没忍住还笑了，还是那种摇头苦笑，表示自己很无奈。

“蔡根啊，这你就不懂了，

我行走江湖，在世人面前，并没有固定的长相。

毕竟到我这个程度啊，外表如何并不那么重要。

可是啊，行走江湖干工程毕竟要跟其他人接触。

有一个完美的形象，还是比较有利于沟通的。

所以呀，这些年，我见任何人，使用的都是千人千面大法。

就是每个人看见我，都会映照出他内心里边最完美的形象。

这样可以让我给人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好，接下来无论是忽悠啊，还是感召的，事半功倍。

我之所以变

得跟你一模一样，说明你心里边最完美的形象就是自己。

所以我才说你不要脸，你咋就这么自恋呢？

你也不用反驳，事实胜于雄辩，我的千人千变大法，照的就是本心，绝对无法伪装。

你说说你要脸吗？”

唉呦我去，还有这个大法呢？

蔡根一时间还真的没法反驳，就像是经历了测谎仪，或者被人发现浏览器的记录一样，感觉好羞耻啊。

不自觉老脸一红，赶紧岔开话题。

“苦神，你老人家能不能给我交个底儿啊？到底您是哪一伙的？

这事啊，你真需要让我知道。

否则呀，我如果经常产生自我存在焦虑，啥事也干不了。

毕竟都不知道自己的立场在哪，咋帮您办事啊？”

这话问的呀，蔡根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力求做到委婉，而且说的有理有据，站在苦神利益的出发点。

苦神抽了口烟，也象征性的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刚才自己下手确实比较重，蔡根脸上的伤啊，确实不少，很多地方都肿了。

现在都反馈到自己的脸上，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这个问题呀，不太好回答，

至于苦神的立场问题啊，一直比较飘忽。

可以说每一个苦神，都有自己的看大，自己的立场，我们并不统一。

你只需要记住，无论是站在什么立场上。

我再重申一遍，是无论在什么立场上。

我们苦神一脉，干工程，造命轮，创造完美世界的想法是一致的。

所以不要再纠结这些没有必要的细节。”

蔡根当时就惊呆了，这个回答好强大呀。

也就是说，无论是站在小可爱的立场上，还是站在人世间的立场上，结果都只有一个呀。

这是什么样的逻辑呢？

就好像早餐无论是吃甜的豆腐脑，还是咸的豆腐脑都无所谓，为了果腹必须得，而且吃完了都会饱。

立场竟然不会影响行为，更不会影响结果。

也只有苦神，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吧？

在思辨的角度，简直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