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白无一听不太懂这人嘴里冒出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游戏名字,但是总之当游戏去理解大概便没问题了。
关寒这人,和其高傲的专家形象有一点不同,对于游戏方面的爱好算得上广泛,高端到象棋、低端到剪刀石头布,任何种类几乎一应俱全。
他对于一些感兴趣的人,便会极为积极地找对方玩,最常就是陆笙和白无一两人,据说连李组长李长志都被他找过,只不过李组忙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找不到,就跑回来找其他人了。
他找陆笙,陆笙要干活,他就不找了,他找白无一玩,白无一不理他,他就跑去找柯雪……这样一路顺下来,最后每次都是不擅长拒绝的马杰被他拐去。
不过这显然没达成其最终目的,于是死心不改(?)的关寒也便瞅着时机屡屡找上门来。
一切游戏里面,关寒对象棋是最擅长的,据说他还参加过一些层次还行的国际比赛,也算个小有名气的棋手,因此每次马杰被他拐去,都得输个一塌糊涂,不过马杰的露西亚方块技术貌似比他强些,这都是无关紧要的话了。
“两位。”
就在两人掰扯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略为低沉沙哑的声音:
“不知对这些材料是否满意?仓库重地,一般是不向外人开放的,两位虽是选手,但毕竟并非这方面专业人士。”
“石先生。”
关寒脸上笑意微淡,似乎被扫了兴致地转过头去,白无一也便跟着回头,看见的是一名腰身板直、打着领结、面容沧桑的中年人。
龙国天灾部部长、怪谈科技研究所负责人之一、选手安全护卫队队长——石前。
“这里一切都是白选手所赚来,让他看看自己所取得是怎样成就是理所当然,哪有赚来东西者竟被拒之门外的道理呢?”
“确实如此,对于选手,我们拒绝并非其他意思,不过是材料的保护和选手安全的考虑……无论如何,露西亚的安德烈·伊里奇·阿赫罗梅耶夫先生已经到了,他正期待着与各位见面,我想比起这些死气沉沉的材料,和人的交谈总是会更具有收获的。”
面对关寒近乎有些刁难的说法,石前也并不生气,反而是毫不倨傲地低下头,随即对两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虽说礼数齐全,但对方毕竟身居高位,这和指令倒也没太大区别了,于是白无一也便顺着梯子主动走出,和不太情愿的关寒一起被石前引着,一起前往了自己单独的房间。
因为白无一没有异能,出于保护他安全的考虑,并没有让他和其他具有强大攻击性异能者直接见面,而是通过视频的方式进行交流……不过对安德烈之类人选,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放宽了管制。
“白。”
绕过一名又一名护卫之后,白无一终于走入房间,一进去,就看见高大的斯拉夫人正把自己小心翼翼地搁到一张小板凳上,听到门外动静的时候他瞬间抬头,然后在确认白无一身份之后高兴地挥了挥手。
……看来副本世界对他的锻炼也不小。
室内,约瑟夫也坐在一张小桌旁边,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事,关寒看了安德烈和白无一一眼,便朝着约瑟夫走去了。
白无一走过去,看见了柳德米拉和陆笙两人正在交谈,而当看见他之后,这名露西亚的专家组组长便主动走了过来,和他握手。
“您还记得我吗?”
柳德米拉的热情恰到好处,在引起白无一不适应之前就放开了手:
“无论您记不记得,我都该感谢您,以及安德烈也是如此。您的通关经历让我们能多给予了他不少帮助,之前安德烈差点因为副本的规则而死……是您的提醒救了他。”
“……呃,这算是,我的荣幸……柳……柳德米拉女士?”
阿巴,露西亚人的名字怎么只剩下个名都比他全名长啊,白无一先生有点苦哈哈地想着。
“对。”
眼前的金发女郎笑了一声,明显察觉了他的为难,但并没有点破而是引导着他坐到了安德烈旁边:
“安德烈想要表达他对您的感谢以及想念,这次的研究他接受了对于他的体细胞进行的检测,这是个很有风险的方案,但出于对您的信任,我们最终选择了接受。”
“……实在是感谢你们。”
“不必,此后大家共同合作,彼此都更加照拂就是了。”
说着,柳德米拉把自己往一旁一站,转换为了翻译官的位置,把交谈空间交给了白无一和安德烈。
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吗?也许吧,但白无一绝不相信露西亚那边选择将选手组织样本交出当真是出于对他个人的投资与信任。
恐怕龙国那边愿意将一些稀有原料交出去也是有这个方面原因……不,应该说,主要原因是这个吧,人与人之间或许有纯粹的友谊,但国与国之间,最稳固的只有利益的交换。
“白。”
安德烈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r пpnвeл
cвoю cemью.”
“安德烈这次把他的妻子和女儿带来了这里。”
一如既往的,白无一对安德烈的话一个字都听不懂,还得靠柳德米拉翻译:
“这个决定我们一开始其实不同意……不过他相信这里一切安全,而且觉得总有一天得让她们来这里旅游一次的,趁着这次没有天灾,也没有其他什么麻烦,就特意来一次,顺便来看看救命恩人。”
翻译这句的时候,能看得出柳德米拉有些无奈,在这种时刻这种身份把亲人带到异国……安德烈属实是有些耿直了,但现在一切还算基本稳定,索性便一次解决吧。
“他的妻女一直都很想来龙国看看,可惜之前一直没资金,后来怪谈降临,也就没什么机会了,之前他通关成绩不错,就把这次当成奖励了,我们这边承诺过尽可能答应他的一切要求,也就不好拒绝。”
“安德烈先生,这种时候还是以安全为主吧。”
哪怕是白无一此刻也不得不为这名斯拉夫人的过于耿直捏了一把汗,但对方则只是摆了摆手,随即兴致勃勃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吊装。
白无一一开始只是远远看,结果安德烈似乎不大满意,主动把板凳搬到了白无一旁边,然后一下把他揽到胳膊肘里,杵近了仔细看。
这是一枚已经褪色的镀金吊坠,上面的金皮脱落,露出些铁物的黑银来,里面是一张被精心装点的照片,看起来年头比吊坠少些,照片的内容是一名长发女人和一名把眼睛瞪得有些大的女婴,前者把后者的手轻轻含在嘴里。
“Эto mor жeha n дoч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