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燕三唤了一声。“嗯?”寒清歌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用那么小心,”燕三蹲在了她面前,道:“我们不是那么没用的人。”
“不是,我只是不想给粮队惹麻烦。不过,”寒清歌弯腰抱住了他,道:“我坐这车坐的人都发霉了,怎么办?”她的手伸向燕三,燕三有些哭笑不得,道:“等下就到吃饭时间了。”
寒清歌手在燕三身上轻抚一下,又撤回手,道:“那好吧。”燕三知道她心情不大好,在车子里坐了这么久,而且离黑水关越来越近,将车门反锁,起身坐到了床榻上,拿起她手放在自己身上。
寒清歌心情有些复杂,手便也犹豫起来,燕三却笑着,俯身上来轻轻吻上了她的唇,非常轻柔又温暖,那薄薄的唇带过来的暖意让寒清歌的心慢慢放松下来,便也环抱住他的腰。燕三拉开了自己的衣服,呼吸不觉粗了起来,吻也由温柔开始变得激烈起来。
“嘭嘭嘭”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寒清歌放开了燕三,见他脸上一片潮红,衣裳半开,下面的腰带已经松开,那样子要多可爱就多可爱,不觉笑着在他脸上啄了下,笑道:“我先下去了。”
她打开门跳了下去,燕三不觉苦笑,这人,现在越来越喜欢做这种半途跑掉的事情。将衣服整理好,燕三调息了下呼吸,将体内的欲望压制下去,刚欲起身,胸口却猛的翻涌起一股血气,一下子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血气在胸口翻滚,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冲口而出,燕三忙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将身子缩成一团,以压制住那体内忽然传来的剧痛。
燕七在门外等了一会,见寒清歌已经跑到火堆旁去和铁刀门的说到一起去了,而燕三还没下来,微微皱了皱眉头,示意影子们跟过去,然后打开车门钻上了车。“燕三?”见他缩在一角,燕七不觉唤了声。
“关门……”两个字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燕七刚将门关上,就听他一阵猛烈压抑住的咳嗽,血从捂着嘴的手指间流下,身体也激烈的颤抖了一下,便站在门口没动。等他的喘息慢慢平息下来,燕七道:“要不,再去找次鬼医,你能拖这么久,说不定还有别的法子。”
将嘴角的血迹抹去,看了看染了血的前襟,燕三将外衣脱了下来,换了一件,然后道:“还熬得住,没关系。”“她在黑水关肯定要待一段时间,你不觉得出去一下比较好?”燕七道。燕三手顿了顿,然后将衣服穿好,道:“快要开春了,这边只怕又要起战事,走吧。”看了一眼被燕三塞进箱底的衣服,燕七随后跳下了马车。“那么厉害?!”寒清歌听铁盾说起江湖事迹听得正在兴头,虽然铁盾说到最后肯定会说如果当初是我们铁刀门的话将如何如何,但是那些江湖的八卦的确很有娱乐性。
“当家的,韩先生说你们要去垦荒,给口粮种子和农具,俺那家乡的人有力气,种田好使,可以让俺回去说说不?”一挂刀大汉挤过来问道。“自然可以,咱们职工内部优先啊,不过先等我们找到地方先。”寒清歌笑道。
“当家的!”韩枔在远处的火堆边喊了一声,寒清歌应了一声,对那大汉道:“你先到韩先生那里登记下就好。”然后跑了过去。“门主,咱们这次总算跟对了人。”那大汉对铁盾道。“是啊。”铁盾点头,他们虽然说是江湖门派,说到底也就和押镖的差不多,靠给商队当护卫赚点血汗钱,碰到不好的东家经常克扣,还要去拼命,难得碰到现在这样的,一年发四季衣裳,吃管饱,薪水还经常超额给,最主要的是,不管是韩先生还是现在这个女东家,都不惹事,不光考虑他们自己,也会替他们这些人的安危着想。“门主啊,我觉得当家的说渣男,是说那男人没担当,你看这渣滓掉地上了可不什么都不是了?”
过了太原,就是忻州地界,寒清歌有些坐不住,便赶了影九去别的地方,自己坐在马车副驾驶座上,燕三便也让燕七后面休息去,自己代替了他赶马车。又走了一日,代县那土墙堆砌的城墙便历历在目了。
“兵营在黑水关那边,当家的,我们直接去兵营吧。”韩枔骑马过来道。“好。”寒清歌点头,只觉心里有些怦怦跳,原来以为不在意,到了这里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
绕过县城没多远,前面扬起一片黄沙,马蹄声震耳欲聋,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一人长身玉立,身着红色盔甲,身后同色的披风高高扬起,手中长枪压在鞍上,到得商队前,一勒缰绳,那马高高扬起前蹄,然后重重落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可是寒家商行?”那人问道,声音低沉敦厚。未等到前面的人回话,那人已经看到马车和坐在马车驾驶座副座的寒清歌,眼睛里顿时冒出灿烂的光彩,从马上飞身跃下向马车跑了过来。“清歌……”急冲到马车旁,那人却停了脚步,站在马车旁,轻声唤道,就两个字,却仿佛带了无数种情绪。
他带着头盔,前面的面罩并没褪下,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那眼睛里有着不
可置信的惊喜,闪闪发亮中慢慢湿润。“泽?”寒清歌也有些不确定,抬手将他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满是胡须的脸。又留起来了!寒清歌有些嫌弃的望着他,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脸廓,只是多了许多沧桑。姜泽摸了下脸上的胡子,顺便将眼角的泪珠抹掉,道:“回去就剃。”见他眼睛巴巴的望着,手举起又不敢动,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寒清歌心里轻叹一声,张开了双手。姜泽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把抱住了她,将她自马车驾驶副座上抱了下来,紧紧的抱进了怀中。
他身上的铁甲带着丝丝寒意咯棱得难受,紧紧抱住的手臂也紧得难受,但是那俯在自己肩头上的脸上带过来的湿意却让寒清歌心里一软,拍了拍他背,轻声道:“好多人看呢。”想起自己身上战甲定是咯着了她,姜泽忙松开手。
左右看了下周围那些已经傻掉的人,寒清歌掏出了条帕子,道:“这么大的风沙,你看脸上都是灰。”赶紧将他脸上的泪痕给擦掉。姜泽只是欢喜的看着她,手指不觉抚上了她的脸,一年半的时间似乎在她身上没有留下痕迹,只是个子又再高了些,还是那张笑起来眼睛都不见了的脸,又圆又讨喜,还是那喜欢挑起眉角瞪人的模样,还是那永远都带笑般厚嘟嘟的嘴唇,夜夜要在梦里刻上一面的面容,真怕又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