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烨叹息着摇头走过甲板,停了下来,然后又倒退回来,站在姜泽面前,将他上下打量打量打量打量到姜泽的脸都开始黑了,方不确定的问面前这个英气逼人的青年,道:“可是姜泽姜将军?”
姜泽心里咯噔一下,不觉看了一眼寒清歌,见她的眼神已经瞟开,心里叹了口气,拱手道:“正是姜泽,不敢当大人将军二字。”
“哎呀呀呀!”范烨这下喜得赶快拉起了他的手,道:“姜将军怎么担不起,圣上已经找你很久了,宣召恢复你所有官职,并你属下校尉副将一起,全部恢复官职。”
满船人一下安静下来,只有范烨还是喜不能等的拖着姜泽道:“姜将军快快随我下船,现在说不定还能赶上周大人。”“范大人,”姜泽轻轻挣脱他的手,退后一步道:“姜泽现在还是当家的手下,总要将本分做完才好应召。”
“这有什么关系,事关国事,寒当家的不在意吧?”范烨回头问寒清歌。“自然是国事为重。”
寒清歌想表现良好,只是她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沉声答道。“范大人,也不着急这一两日吧?”姜泽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原本的官职比范烨高,如此一说,满身的气势就压了过去。
范烨一愣,想起的确是自己疏忽了,他们的船刚到,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说是马上就走,再说,此时将人给了周汉明那就是周汉明的功劳,如果让他们随船去到杭州应召,那么也可以卖赵普一个人情,都是自家人自然比周汉明要好,眼睛一转,范烨心里已经转过几道,忙道:“是下官唐突了,寒当家的船也要去往杭州的吧?那么将军完全可以去到杭州应召。”
范烨心里暗自思量,此次定不再多事,只要满足圣上的要求就可,因北方战事,姜泽此去定会被重用,此时与他交好定没坏处,看样子,这寒当家对姜泽至少有为难之时的维护之恩,对寒清歌卖好自然等于对姜泽卖好,而且寒清歌此人也不是个不懂事的,此次她带回来的货物如此巨额,不如替她好好谋划维护,也算是个人情。
如此想下,范烨和寒清歌计算抽买数量和价钱便大方很多,十五万斤香料去掉税解买的部分给了一百一十万两的价格,泉州自然是没有这么多钱的,于是又用老办法,给了四十万两银子的现金,五十万两银子的货物抵扣款,然后是二十万两银子的官庄,此地的官庄不光有良田了,还包括大片的山林湖泊和荒地。
而其他物品就更是放水,宝货那些的只捡了些下等货就抽税充数,又在抽买单据上只填写大数,而不去追究细节,这样从单据上看不出这艘船究竟带了什么品质的货物回来,而在寒清歌自家去卖的时候,却完全可以按照品质慢慢卖。
要知道香料宝货只是统称,里面不同种类不同品质的价格就差了去了。比如说宝石,小吏在货单上只填写锡兰宝石五百颗,这里面学问就大了去了,一颗鸡血红的红宝石和一颗普通的紫水晶价格相差何止千金。这样这些单据到得了朝廷上头,也看不出个具体数据,而只会按照惯例去计算,这样寒清歌这次的巨富就掩藏下来了。
寒清歌拿过单子一看就知道范烨这是卖了大人情了,忙恭恭敬敬的鞠躬谢道:“多谢大人!”范烨拂须冲着姜泽笑道:“寒当家的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老狐狸,心里这么说,姜泽却也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范大人之情,姜泽定铭记于心。”那女人就是个掉到钱眼里的,看那连眉毛都在笑的模样,估计这次是得了大便宜,那么他也不在乎以后还他一个人情。范烨忙起身扶他,道:“姜将军太客气了,那么下官先告辞,寒当家的你们收拾好了,还是请尽快往杭州而去吧。”
范烨走后,丁步东才带人上船,见了这满船宝货也不觉有闪瞎狗眼的感觉,只觉这个当家的真不是凡人啊,又听说这船上还有姜泽将军连带校尉副将九人,马上要去杭州官复原职,更是震惊。“义父,您老悠着点,悠着点。”丁冬扶着丁步东坐好,心想,这算什么,你要是看到那寒家村,还有村里堆积的货物,还不得直接晕过去!
“当家的,”丁步东缓过神后,道:“泉州的铺子这些日子收益不错,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是慢慢出售去年留下来的香料的,也不知怎的,你们走后也出发了好些船,但是至今却是一条没回,香料价格呼呼的涨,还有那些调味香料,价格也涨的厉害,黄金也涨了两成,到现在,两个铺子总共赚了有十五万两,本来还有些香料,却被范大人征收去了。还有按照您的吩咐,四成出息共六万两银子送给了范夫人。
货舱这些时日收入也有三千两银子,有些海商转了跑沿海货运,租借货舱使用,只是海船不回来,总归是用不满。吴大那里已经新造了四艘海船,可以装货两万石,水手按您吩咐,我已经在周围招了些可靠的,已经跑了两次沿海,如果当家的需要,可以跑外海了。”寒清歌不觉点头,能做到这样,丁步东算能干的了,于是笑道:“我们要先去杭州一趟
,船上的香料那些你们卸下一半,先放货舱存放,如果有商人来要,可以慢慢谈价,铺子里调一万斤香料,三万斤调味香料去,其他的也不用跟范夫人分成了。
船你拨两艘,不先一艘吧,给沈战,我要派他去做他用。水手,你帮我调二十个可靠的上船,归丁冬带着。”将事情安排好,见天色已晚,寒清歌便没有上岸,在卧室里面看着甲板上指挥卸货的姜泽。
说不难受是假的,说身体和心灵分开更是假的,早就动了的心不是理智说束缚就能束缚住的,可是那又怎样,寒清歌心里冷冷的对自己道,他总归是要走的,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再亲热再亲近又如何,一旦他回归了他的世界,自然有他的朋友亲戚,身为国之重将,婚姻都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难不成还真去成为他后院的一人?现在年轻,这船上又只有你一个女性,被你的标新立异所吸引是正常,可是他一旦回到自己的世界,随着年纪渐长,那么多名门贵女,个顶个的贤良淑德,他的喜好自然要变,到时你又要如何自处?你能到这个世界,是上天给的恩德,难道真要为一时的热情又浪费自己的生命?好聚好散吧,寒清歌,不是你的就莫强求,感情这种事情,在一起时自然是浓情蜜意,一旦分开,不出三月,男人就会另找新欢,这种事情你碰到的还不多吗?恋爱嘛,谈谈就好,就算分开也可以做朋友,而且现在你已经这么有钱,完全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不必为了某一特定的人去浪费生活,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家建立一个后院不远比做别人后院要好?寒清歌心里叹了口气,暗道,寒清歌,你真狠心!又叹了回去,寒清歌啊,你已经是奔三的女人,不再是十八的女孩了,狠心就狠心吧。
姜泽走进她的卧室的时候,寒清歌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将寒清歌平在床上,姜泽默默的盯着她看,看了许久,只觉胸口那火越烧越烈,似乎就要将自己焚烧殆尽。
好狠心的女人,一句挽留的话都不说,就好似他走与不走,对她都没有关系一样。寒清歌做了个梦,梦中有幽径山林,有鲜花烂漫,还有两道杀人般的目光,啊哦,她被吓醒了,猛的睁开眼,可不有两道好像要杀人的目光吗!“阿泽?”寒清歌不确定的唤道。
姜泽闭了闭眼,收敛了下心神,再睁开眼时,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清亮。站起身子,姜泽缓缓脱去自己的衣服,上衣,裤子,直到将自己脱得一干二净,光溜溜的站在寒清歌面前。寒清歌不觉吞了口口水,好吧,她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说服自己,可是这么香艳的身体站在面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只有面前这个可口的男人。
寒清歌再次咽了口口水,心里哭诉自己真是节操掉满地啊,不是想好了和他撇清关系吗?不是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吗?可是!哇!不管了,我管他什么以后,管他什么未来,对,身为一个现代人,我们只要把握住现在!可是,姜泽姜将军啊,你这么一副任人采颉的模样是为那端啊!寒清歌一脸纠结,“阿泽,“不管你以后是谁的,现在你是属于我的!”叹了声,然后吻上了他……
姜泽轻声道:泽只属于你啊。”只可惜他声音太低,寒清歌完全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