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是顺风,回去的时候就逆风,只是船上载重并没满,寒清歌命令升满帆,远离海岸线,切着航道边缘航行。
寒清歌带上船的孤儿有十三个,被丁冬安置在了他们的水手舱房,刚一上船,就算肚子饿的发晕,孩子们还是被那船的巨大给震撼了。然后就被丁冬交给了沈战洗脑,这个船上,最伟大最厉害的人是当家的!要对当家的效忠!不惜性命的效忠!船上有三条铁律,第一是,当家的说得全部是对的,第二是,当家吩咐的事情一定要完成,第三是,如果出现错误,参照前两条。如果背叛或者做事不利索,那就丢海里喂鲨鱼。
孩子们被沈战加其他水手吓得,等寒清歌上船后,一个个见了她都发抖。不过凌清羽以为这是他们还在害怕被饿死,于是一个个温言安慰,又哄了最小的几个孩子睡觉,还特意熬了肉粥给他们。再然后,再然后她就被燕三赶了出去,换燕三调教了。
寒清歌忿忿不平了两天,等那六百余人上船后,才开始有点明白燕三的意思。这个时代,没有平等,一旦签订了卖身契,那就是家奴,是可以用金钱标价的商品,属于主人所有。给予家奴太大的希望,对他们来说,也许并不是好事。寒清歌站在舵手室露台上看着甲板上忙忙碌碌的孩子们,有的清洗甲板,有的跟随着水手收拾绳索,还有几个,靠在船铉上,两臂伸直,挂着两水桶,蹲着马步,而燕三,则躺在旁边的绳盘上睡觉。
一个男孩看到寒清歌,对着她露出了笑容,寒清歌便也回以一笑,见燕三的视线扫了过来,哼了一声,转身进去舵手室。
燕三又闭上了眼睛,寒清歌的心情他明白,她是真心喜欢这些孩子,并且想尽可能的去帮这些灾民。就算遭遇过最阴险和恶毒的人性的算计,她也保持了一颗善心。只是,毕竟是在无忧无虑不愁温饱的环境里长大的,她并不明白,在要饿死的时候,给一块馒头和一袋米的区别,给一个馒头,会记得你的救命之情,给一袋米,他们就想抢光你所有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值得她去付出的,而且,她也负担不起这么多人的命运。只有让这些人明白,要想活就要付出代价,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子。
.“咱有地方装这么多人吗?”寒清歌问跟着官员过来的蔡靖方。“前两日,我看有一个织坊连同染坊要卖,价钱又便宜,便自作主张的买下了,那边倒是可以先住下这些人,只是地方有些远。走过去怕是要些时间。”蔡靖方道。这么多人,万一路上跑了,追都不好追。“跑了就算了,我们只要那些愿意不跑的。”知道蔡靖方的言下之意,寒清歌淡淡的道。“当家的,那西湖边的院子,我已经找人清理好了一个小院子,只是家具没来得及做那么多,其他的已经在定制了。”蔡靖方看了看船上的人,又道:“当家的也要休息几天了。”“也好。”寒清歌颔首。这条路线靠近海岸线,凭丁冬自己完全可以搞定,她的舱室被官员征用,她在船上这些日子着实不舒服,想着也没什么大事,让丁冬沈战带队就行,自己的确想要休息下。
让几个水手带着那五百人往龙井山而去,寒清歌则和燕三带着那些小童往西湖边的五进大院而去。到得那院子,寒清歌才明白蔡靖方所说五千两很便宜是啥意思。那岂止五进,而是南二进北五进的布局,前院布局大气而开阔,后院布局精致典雅,回廊弯曲甬道幽深,只是看样子已经久无人居住,门窗都有破落之象,各个院子之间有花园相隔,花园之中杂草丛生,但其后面最里面的却有三个院子围着的一个花园,花园临近西湖,湖面上正盛开了一片夏荷,花影扶苏,美不胜收。
“这院子加花园占地有三十来亩,共有楼房五十六间,平房八十八间。”蔡靖方得意的道。此院子原为一京中大官的别院,只是如今家道中落,此地又一直无人居住,那大官后人便想出卖此地,又因为要钱要得急,被他压价拿下。蔡靖方带了寒清歌来到湖边的一个院子,这个院子已经修整整齐,不像其他院子那么破败凄凉,只是看样子因为时间紧凑,屋内的摆设还是很少。”“当家的,你看要不要再买些丫鬟?”蔡靖方问道,寒清歌已经这么有钱了,如果还是什么事情都自己做,实在和身份不符合。“先不着急,看看那帮人能有多少到达织坊吧。”寒清歌只带了自己买的那些小童,和燕三看中的那几个孤儿,其他的小童都随着大部队而去。寒清歌也交代了带路的水手,将他们绳索全部解掉,如果路上有人要跑也不用去追,只看最后能留下多少人。“小菜,你就买了织坊和染坊?”寒清歌找了个椅子坐下,揉了揉脖子,问道。她走的时候,留了五万两给蔡靖方。“我小蔡是这么无能的人吗?”蔡靖方拍着胸脯,拿出他的檀木算盘和账册,道:“你看,这边靠近临安有个书坊,已经谈好价格,过两日就可以过户了,香料铺子,药材铺子已经交接完了,再清理个几天就可以开业。还有东市的那几个铺子,我想放租出去,等找到好营生才收回,西湖边上有家大酒楼,生意一直不错,只是现在主家要现银所以想转让出来,只是这个价格比较贵,要
三万两银子,这要您做决定了。西市这边还有个铺面我觉得做绸缎铺子不错,咱们已经有织坊了,有个绸缎铺子也可以做一些本地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