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旺的话传到云敬德的耳朵里,他瞬间就愣住了,眼神虚无缥缈地盯着眼前的地板。
他一开始想报警,但是没机会,后面出来了,想过报警,但是他担心自己被大哥瞧不起,再后来就是不敢报警,不愿意报警,因为他已经完全对那种白色的粉末上瘾,一次又一次的赌,用天价换来一点点的量,来满足自己的毒瘾。
“你知道上瘾的时候,千万只虫子在身体里爬的那种感受吗?”云敬德声音颤抖,脸上的笑容变得癫狂。
见云敬德这副模样,云爱沉重的闭上双眼,想到小时候对自己还不错的二叔,因为染上毒瘾开始对自己变得面目狰狞。
“能不能再和对面联系上?”云爱问。
云敬德抬头望着云爱,“你要干嘛?”
“找出那个背后的人。”
“找不到的。”云敬德痛苦的说,“不是一个人,他们有很多身份。”
“一开始的时候,我尝试过报警,但是最后因为线索中断就不了了之了。”云敬德说。
“你们赌的时候一般是怎么操作的?”云爱问。
“线上。”
“下次是什么时候?”云爱笑了笑,她想可以借用章忻城的能力查到对方的具体位置。
“三天后。”
“好。”云爱声音沉稳,“三天后你正常在云家跟他们在线上赌。”
到时候章忻城一定能查出对方的位置
云敬德点头。
云爱示意陈旺给云敬德松绑,她盯着云敬德的脸,一字一顿的说,“你只要好好配合,我只送你去戒毒所,其他事情我给你扛下来。”
说到此,云爱蹲下来,上下大量一番云敬德,“但是你不配合,想要自作聪明,我敢保证,后半辈子你一定会过得痛不欲生。”
云敬德连连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云爱带着陈旺离开了云家。
刚刚到云家门口的时候,就碰到了沈驷北。
两人降下车窗,出租车副驾驶的云爱与霸气越野上的沈驷北对望,陈旺停下车。
“太太,不是说让我陪你回云江,怎么?这是要回去了?”沈驷北开口,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夜风吹动云爱的头发,入冬的云江天气变得寒冷了几分,她忍不住瑟缩了下脖子,“对啊,等了半天你都没到,就回去了。”
沈驷北抿唇浅笑,“那既然我来了,太太还是和我一起回家?”他用询问的语气说着不容拒绝的话。
云爱打开车门,对陈旺说,“陈叔,你回去吧。”
下车拉开沈驷北的副驾驶,陈旺的出租车疾驰而去。
云爱坐上沈驷北的副驾驶,抬起眼皮,牵出一丝笑,“走吧。”
沈驷北单手搭着方向盘,仔细打量了一番云爱,发动汽车,“太太交友还真是广泛,陈旺这类人也认识?”
云爱的目光注视着前方,沈驷的话让她很不舒服,“什么叫陈旺这类人?”
陈旺虽然蓄意肇事,但是他并不是那种万恶不赦的人。何况那场事故源于一个走投无路的父亲对女儿的爱。
“你是指像陈旺这类坐过牢的人还是指像他这类平民?”再次说出口的话不免尖锐起来。
沈驷北转动方向盘,“他坐过牢。”
“你不能因为对方坐过牢,就不给人家再就业的机会吧。”云爱说。
“再说他为什么坐牢你清楚吗?”
沈驷北用余光看了眼云爱,目光直视前方,“两年前的特大交通事故就是他造成的。”
“那场交通事故,一死三伤。”
“死的是许诺的弟弟。”云爱替沈驷北说道,“所以你觉得陈旺就是杀人狂魔是吧?”
云爱只觉得好笑,竟然也笑出了声来,“你知道他为什么杀人吗?”
“我不是说陈旺杀人无罪,是说你知道什么促使他杀人吗?”
云爱的语气非常激动,沈驷北禁不住在内心细想,陈旺造成交通事故后没有立马逃走,而是当场报警自首。
只听见云爱又说,“是他唯一的女儿吸毒。”
“不是因为他女儿想吸毒,是许为那群公子哥逼她的。”云爱把陈旺的经历一字不落的复述给沈驷北听。
沈驷北听了之后十分震惊,两年前许诺求他让他帮帮他弟弟,求他给许为请最好的律师告陈旺,陈旺原本被判了三年,但是抵不住在里面表现好,提前放了出来,如今和云爱相遇,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不禁在心中怀疑。
“你和陈旺怎么认识的?”沈驷北担忧的问。
面对男人的漠不关心的态度,云爱气不打一处来,她说了这么多,沈驷北只是关心她和陈旺怎么认。
“偶然认识。”云爱挪开视线,不愿意看沈驷北。
“你难道没有想过许为的毒品从哪里来的吗?”他爸爸许远山是云江市长,他姐姐喜欢的人贺归舟是缉毒英雄,而家里却出了一个吸毒的败类,这不是很讽刺吗?
云爱想不到更讽刺的是那场肇事官司,是沈驷北替替许为请律师打的。
沈驷北脸色晦暗不明,他看着远方不断变幻的城市道路,“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云爱故意问,“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查?”
两年前陈旺叔的女儿被许为那群公子哥逼着吸毒。七年年她二叔云敬德在东南亚被人设计吸毒,并且这些年她二叔打卡的账户和苏云香给的账户背后都是同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姓沈!
她真的陷入了一个很大的谜团,这个沈到底和她爸爸和哥哥有什么联系。
面对云爱的质疑,沈驷北神色十分矛盾,犹豫半晌后,他轻启薄唇,对云爱缓缓说道,“麻烦跟陈旺说声对不起。”
“什么意思?”云爱反问。
“那场官司是我请律师替许为打的,害他坐两年冤枉牢,真的很抱歉。”
沈驷北的话让云爱忍不住讥笑出声,她偏头看上驾驶位上的沈驷北,“沈驷北你还做了什么让人不可置信的事?”
“两年前贺归舟去世没多久,因为愧疚,所以,但凡许诺求我的事,我都答应了。”沈驷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