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蛇太灵动了,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云爱的手臂上蜿蜒而出。
沈驷北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他明明安排了全国最厉害的化妆师,来帮云爱遮住身上的疤痕,但是没想到她却故意将伤疤展现出来。
沈正文作为过来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脸淡定,但是紧握着拐杖的手青筋凸起,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沈秋淮面无表情,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苏云香坐在沈秋淮左边,瞳孔瞪大,呼吸急促,根本不敢相信云爱竟然将丑陋的伤疤展现出来。
“爷爷。”她抱怨的喊了一声,“你看云爱,明明二哥给她安排了化妆师,遮她的伤疤,她偏要画出小蛇来。”
“这蛇可不是什么好的寓意。”有人小声嘀咕。
“这云小姐还没过门就在婚礼上搞事情,这进门后,沈家的生活肯定不平静。”另外一个人说。
苏云香听了之后很高兴,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想要继续在沈正文面前讲云爱的坏话。
“她现在是沈家的媳妇。”沈秋淮拉住苏云香,“就是我们沈家的人,外人说她,你还跟着起哄?不怕爷爷不高兴?”
苏云香偷偷瞄了一眼沈正文,脸色十分难看,于是收了声。
云敬德将云爱的手交到沈驷北手中,脸上堆着笑,“麻烦姑爷好好照顾咱们家小爱。”
“我们小爱是个命苦的孩子。”说着说着他假意抹了把眼泪,“小小年纪就要担起整个云氏……”
沈驷北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他对云敬德说,“二叔放心,云二现在是我太太,我肯定拿命护着她。”
云爱听到沈驷北说,他肯定拿命护着自己时,眼眸颤了颤。
云敬德离开舞台中央,婚礼仪式继续举行。
两人在神像下宣誓: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最后沈驷北掀开云爱的婚纱,当着众人的面亲吻他的新娘。
头纱下,两人亲密相拥接吻。
就在两人忘情拥吻时,云爱只觉得胃里一阵不适,恶心的感觉从胃里排山倒海冲上来。
她一把推开沈驷北,捂着嘴开始呕吐。
台下的人见状又开始议论纷纷。
沈驷北满脸担忧,去搀扶云爱。
“沈二夫人不会是怀孕了吧?”
“前段时间不是有人爆出许市长和她……”
见云爱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沈驷北拦腰打横抱起云爱。
沈驷北脸色铁青得可怕,突然抱起新娘,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各位,我太太在一个月前就怀孕了。”
“其他的猜测都是对她的诽谤,诽谤我太太就是诽谤我沈家。”沈驷北声音像是淬着冰一样寒冷,“诽谤沈家,我不介意让云江城少一个公司或家族。”
说完,他抱着云爱就离开了殿堂。
沈家庄园内。
苏木将车子停在奎园前,沈驷北立马下车,抱起云爱上楼。
守在门口的大黄狗还没看到沈驷北,寻着味儿高兴地朝门口跑去,摇着尾巴迎接自己的主人。
沈驷北没空管它,任由大黄狗跟在身后。
云爱有点头晕想吐,倒不至于不能走路,期间好几次她让沈驷北把她放下来,但是都被男人冷脸拒绝了。
二楼——两人的新房。
从门口到她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都贴着“喜”字,婚房装扮得很漂亮,大红色的床褥,看上去十分喜庆。
沈驷北将云爱放下,避开铺在床上的桂圆、花生、枣子。
“我觉得我没问题。”云爱说,“我们直接离开,会不会不太好?”
“你差点晕过去。”沈驷北说,“他们好不好跟我没关系。”
“我只想你好。”
婚纱堆迭在身下,云爱像被白雪簇拥,手臂上,脖子上的小蛇,在白色婚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鲜艳。
“我想换衣服。”她穿着婚纱很不舒服。
“叶景文马上就到,看了病再换。”沈驷北拒绝。
房间内陷入沉默,好在叶景文很快就赶来了。
叶景文背着药箱,脚步匆忙,以为云爱出了很大的问题,但是当她看见云爱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放下药箱,“二少夫人是哪里不舒服?”
突如其来的称呼改变,让云爱有些不适应,微微愣怔后,看了眼沈驷北,对叶景文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舒服。”
“就刚刚胃里恶心,想吐。”
叶景文视线瞟了眼云爱平坦的小腹,又看向沈驷北,“测过吗?”
云爱点头,“一周前测的。”
“确实怀孕了。”云爱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最近老是干呕,尤其是早上刚起床的时候。”
叶景文不禁发笑,“怀孕初期恶心干呕很正常。”
“平时注意好好休息,注意饮食健康,不要剧烈运动,以免流产。”叶景文声音提高了几度,表面上说给云爱听,实际上是说给沈驷北听的。
云爱只得频频点头。
这时叶景文才注意到云爱身上的痂,仔细一看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听说你前几天出车祸,孩子没事吧?”
云爱脊背有点僵住,撩出笑来,“谢谢叶医生关心,孩子没事。”
沈驷北见云爱对叶景文笑得十分自然,心里不高兴,把叶景文从椅子里拉起来,“看完了?”
叶景文摊了摊手,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他松开叶景文,对着门口,“苏木,送客。”
苏木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叶景文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迈步走出去。
“现在可以换衣服了吗?”
沈驷北看了眼门口,起身去关了门,回来之后才对云爱说,“可以了。”
说着,沈驷北从衣帽间拿了一套家居服给云爱。
扔在床上,然后帮云爱解婚纱的拉链。
拉链一解开,云爱整个人像初生的婴儿一样暴露在沈驷北面前。
她下意识地抱住自己,遮住胸前。
云爱赤裸裸的,沈驷北看清楚了她身上的新伤旧疤,上次在君悦酒店,两人意乱情迷,他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她的身子,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
三年前疤比她本身的肌肤要白一些,那些老旧的伤几乎全在背上,而新伤则是腿上,腰上,手臂上,都有。
沈驷北伸出手轻轻触碰云爱的背,粗粝的指腹摩挲着那些伤口,“我会让它们消失的。”
男人的触碰,云爱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耳边传来的狗吠声,让她意识到楼下肯定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