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高架上飞驰,耳边是“呼呼呼”的风声。
车外,汽车疾驰而过,车内,安静得出奇。
沈驷北掀开眼皮,盯着前方面的路,突然张口,“云二。”
云爱专心开车,没听见,沈驷北又喊了一声,“云爱。”
这次换了称呼。
女人视线落在前方的路上,“醒了?”
“那你打电话让苏木在门口接你。”云爱继续说,“我可不想碰见你爷爷,或者是苏云香。”
沈驷北置若罔闻,“把照片删了吧。”
说完后,掏出手机给苏木打电话。
“给我个理由?”
“欠我的两千万,我们一笔勾销。”男人翻找着苏木的电话。
云爱冷笑,“你觉得云氏在我手上,我会在意区区的两千万?”
“半小时后到门口接我。”沈驷北吩咐电话那边的苏木。
挂了电话,他看着云爱,“但凡你认真对过云氏的账,你也不会跟我讲这种话。”
云爱猛打方向盘,驶出高架,猛踩刹车,丝滑的把车停在路边,偏头看着沈驷北,“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两千万买你手上的照片。”
沈驷北眼神明亮,一点不像喝多了酒。
云爱反应过来,“你没醉?”
语气中晕染着愤怒。
“没醉。”
云爱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撕破夜晚的寂静。
突如其来的喇叭声,惹来一片怒骂。
“神经病啊,开豪车了不起!”有人对着车内骂骂咧咧,再看到驾驶室内是个女人时,骂得更是不堪入耳,“年纪轻轻,跟老男人睡来的车吧!”
“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是双破鞋!”
云爱降下车窗,半个身子伸出窗外。
“老娘就是跟老男人睡来的又怎样?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满脸的肥肉,想被睡,也没人看得上你。”
骂完,云爱坐回来,关上车窗。
撩了撩头发,心平气和地对沈驷北说,“骗我出来,不会是想看我半夜骂人吧?”
“下次要是想看我骂人,直接跟我说,我不会跟你客气。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出场费就给你免了。”
沈驷北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视线转向车外,看着骂骂咧咧的路人,“没闲工夫看你骂人。”
“我说了,两千万买你的照片。”
“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
沈驷北慵懒地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当面说,避免你留证据。我可不想明天一早起来被人指责成‘只睡不负责任的渣男’。”
“毕竟这对沈氏的影响很不好,再说爷爷身体大不如以前,我并不想惹他不高兴。”
云爱盯着沈驷北,没说话。
男人闭上眼睛养神,“你可以考虑下。”
“把照片卖给我,你欠我的两千万,咱们一笔勾销。或者你想鱼死网破,把照片曝光,对我来说只不过是,需要多处理的一个公关问题。”
“你永远可以相信沈氏的公关部,他们拿的工资是同行业的五倍。”男人的语气颇为自豪。
云爱咬咬唇,死死地瞪着沈驷北。
“别看着我。”沈驷北缓慢而富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指节,“你应该认真想想,怎么做决定。”
“不过我提醒你。”沈驷北掀开眼皮,看着云爱,“今天你的一手操作,已经让你的棋局成为死局。”
“现在曝光照片,只要我坚持否认,再稍加引导,舆论就会说,是你给我下药,引我入局。”
“毕竟是你高调送我花在前。”
指甲陷进掌心,指节泛白。云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
“到时候得结局是什么呢?”
“云氏受到舆论影响,股价大跌,没等得及你运筹帷幄,岌岌可危的云氏失去外界信任,彻底陷入危机。”
“云小姐,那时候你用什么来还我的两千万?”
“你颠倒黑白!”
“不是我下的药!”
她自己也是受害者。
她保证会查清楚那晚下药的人!
沈驷北摊摊手,“那又怎样?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欠我两千万,你应该想想怎么还。”
“你说你一个女人怎样才能还得起两千万,卖艺还是卖身?”
男人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这些年卖艺也要先卖身,还不如直接卖身”
“我可以……”
沈驷北自顾自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女人的脸色多么难看。
“沈驷北!”女人怒道,“你最好是别在我手上落下把柄,不然我让你跪着求我。”云爱咬牙切齿地说。
男人轻蔑一笑,“我等着那天。”
等着吧,终有一天,你会当着全世界的面求她原谅。
“想通了吗?”沈驷北问。
云爱冷哼一声,“胳膊拧不过大腿,蚍蜉撼不动大树。”
“一个亿,照片给你。”
“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沈驷北冷声说,“我甚至现在可以告你敲诈勒索。”
“那我们就鱼死网破吧。”云爱破罐子破摔状。
“你怎么知道,当着你的面,我就不会留证据?”云爱勾唇浅笑。
眉眼灵动,充满了自信。
“前后颠倒的录音,东拼西凑的话,当成八卦新闻发出去,给沈氏的公关部加点难度,减少云氏的负面影响,我觉得应该做得到。”
沈驷北上下仔细打量一番云爱,半晌后,吐出两个字,“成交。”
云爱握成拳头的左手,稍稍松了些,“手机明天给你送到公司,晚上回去我会把备份删掉。”
“相信你,聪明的女孩儿。”沈驷北说,“出发吧,苏木肯定等很久了。”
云爱剜了一眼沈驷北,冷冷地说,“还请沈二少下车。”
“翻脸不认人?我刚刚送你一个亿,现在让我下车?”沈驷北的脸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下。
云爱扯出一抹假笑,对沈驷北说,“一个亿买的是我手上的照片,我可没承诺有任何附加服务。”
“还有明天一早我要见到钱!”云爱说,“不然我们两就鱼死网破!”
“反正我爸妈也不在了,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我就拿命跟你赌呗。”云爱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落在沈驷北的耳朵里,却让他心脏一阵刺痛。
他推开车门,回头对云爱说,“明天早上九点注意查看你的账户。”
“谢谢沈总。”
“对了,沈驷北。”云爱叫住即将关上车门的男人,“你刚刚在‘夜涩’说你爱我,是不是酒后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