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郑南注意到满朝文武大臣看他的眼神逐渐不对劲。
这不对劲里，还有他的父王洛安王。
风郑南下意识想去看永宁侯的神色，却又竭力保持着理智，不敢让眼神往永宁侯那边转动。
这么多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但凡他眼神有一点儿落到永宁侯身上，什么都不用说，所有人都能直接盖棺定论。
他就是永宁侯的儿子！
风郑南大脑快速转动，常洛公主瞧着皱了皱眉。
难道顾言宝那个小崽子真的没有说谎？
风郑南真的是永宁侯的儿子，而非洛安王亲生子？
再看看面色同样紧绷的风郑西和风郑北，常洛公主一颗心开始不住地下坠。
如果……
如果这三人都不是洛安王的亲生儿子，那她的联姻对象选谁合适？
风眠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可她既然已经向风眠兄弟五人下手，就没有回旋余地。
而且风眠年纪不合适。
她想要一个能够被她掌控的夫婿，也想要一个能让她瞧着喜欢的男人。
风眠……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她可没那么嗜好。
常洛公主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她直接问顾言宝。
“言宝，你怎么敢肯定三公子身上的胎记在右边腰上？”
小言宝更直白。
“言宝探（看）到的！”
常洛公主：“……”
满朝文武大臣：“……”
不是，小郡主，您虽然才三岁，但是，也是女孩子呀。
而这一刻，僵住的风郑南智商上线，快速出声。
“小郡主，我与你从未私下见过，你又如何知道我身上是否有胎记？”
风郑西和风郑北也同时附和。
“就是！你才被封为郡主多久？在那之前，据说你在顾相府过得都不如一条……”
低沉阴郁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
一身金边黑衣的姬无尘如同鬼魅般，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正用那双晦暗的眸子幽幽盯着他们。
确切地说，是盯着风郑南。
那瞬间，风郑南浑身血液好像僵住。
脸色骤然发白。
小言宝听到爹爹的声音，忙转身就要往姬无尘那边跑。
姬无尘低沉阴郁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
“言宝别动，爹爹过去。”
姬无尘说完，前一秒还在宣德殿大门口，下一秒已经到了小言宝跟前。
他俯身弯腰，温柔又亲昵地将小言宝抱了起来。
“言宝，爹爹回来了。”
小言宝笑的见牙不见眼。
“爹爹事情办好了吗？”
姬无尘笑着点头。
“办好了。”
宣德殿内只有姬无尘和小言宝说话的声音。
一个温柔似水，满眼宠溺，一个天真软糯，软萌活泼。
和小言宝说了几句话，姬无尘视线再次落到面色发白的风郑南身上。
“会说话，你多说一些。”
风郑南：“……”
姬无尘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让我听听，我的女儿在我沉睡的那几年，到底遭受了多少非人待遇！”
说到这里，他幽幽补充。
“值得你这样披着人皮的废物点心，在宣德殿上对我女儿被顾启林那个人渣虐待的三年遭遇津津乐道，张嘴就来！”
风郑南：“……”
姬无尘的气场太强大。
尤其是随着他走近，风郑南就觉得好像一层寒霜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想道歉。
可一个野种的亲爹，还是他在帝都没见过的生面孔，哪里值得他堂堂洛安王府三公子道歉？
这个陌生男人他也配？
风郑南努力挺直背脊，但身体依然被姬无尘强大的气场压迫的后背不断弯曲。
风郑南额头冷汗直冒。
“你……”
洛安王黑着脸出声。
“放肆！”
姬无尘稍稍侧头，视线落到洛安王风清江身上。
“还有更放肆的，王爷好好欣赏！”
话音落，姬无尘看似非常自然优雅地抬袖。
大殿中传来华贵布料破裂的声音，再就是风郑南不敢置信的惊呼声。
“啊啊啊！”
宣德殿中所有人视线迅速落到风郑南身上。
然后就看到了风郑南白花花的身体。
满朝文武大臣：“……”
大臣带来的女眷们：“……”
女眷们先是刺激看戏，跟着惊悚捂住眼睛尖叫。
“啊啊啊！”
何御史在旁边看着，瞳孔猛缩，浑身发抖。
他扯着嗓子喊起来。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
满朝文武大臣都顾不上被迫忽然看风郑南白花花身体的女眷们了。
他们一边瞪眼，一边飞快地扫向风郑南右边腰身。
不知是谁先出声。
“好家伙！三公子右腰上真的有胎记！”
“而且真的指甲盖大小！”
“我的天！所以三公子真的是永宁侯的儿子？”
“天啦！王爷头顶真的绿了！”
“何止绿了！这都喜当爹多少年了，把永宁侯的儿子当亲儿子养大！”
“三公子都崩了，那二公子和四公子……”
姬无尘似笑非笑看向众人。
“诸位想知道？”
满朝文武大臣：“……”
虽然不地道，可是……脑袋不听话，自己有了意识，狂点头。
他们内心是拒绝的。
相信他们！
姬无尘淡笑，再次抬袖。
熟悉的布料撕裂声传来，熟悉的惊叫声传遍整个宣德殿。
熟悉而又兴奋的惊呼声吞没了惊叫声。
“啊啊啊！我的天！小郡主说的居然是真的，二公子和四公子腿上真的有胎记！”
“而且大小差不多！”
“而且形状差不多！”
“我的天！”
“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大这么刺激的瓜！”
“天啦！三个儿子真的都不是洛安王的啊！”
“这谁受得了？”
“一个不是都能气得血气直冲天灵盖！”
“人家三个呢！”
“洛安王还好吗？”
吃瓜一线的满朝文武大臣终于看向帮别人养了一堆儿子的洛安王。
帮别人养儿子多年的洛安王：“……”
洛安王双眼充血，眼珠子快要焊死在三个儿子的胎记上。
他忽然扭头看向永宁侯。
永宁侯：“……”
大势已去，他知道多说无益。
既然如此，不如痛痛快快承认。
毕竟自己的亲儿子要喊别人爹，他这个亲爹碍于身份每次还要给亲儿子们行礼，也挺膈应的。
永宁侯慢慢站直身体，静静看向两眼充血的洛安王。
“清江兄，我……”
洛安王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