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子……”只见这个时候万倾城却突然主动地迎身走上前来了几步,并且对齐天蓦的称呼也不再是“天蓦兄”什么的,而是改口成为了很是生疏客气的“齐公子”几个字,顿了顿“他”方才又淡然一笑地对齐天蓦接着往后自语般伤感地说道,“齐天蓦,还记得上一回在德隆县的那个‘风铃客栈’之中发生误会,你与韩雪峰两个人便因为一时之气,居然不由分说就联起手来对付我家的灵儿。怎么,难道这一次你们主仆两个也想要像前次那样吗?洁玉原本以为齐公子你乃是个可敬可信的人,所以才会愿意跟你真的交心做朋友,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也这般……罢了——,都说‘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嘛!终究是我自己太过天真和太过痴傻,是我忘掉了师父她老人家的教诲,忘掉了‘红尘凡事扰清梦’的,也忘记不应该对世人有所信赖与留恋的……”
“你——,洁玉贤弟……”从万洁玉的眼神之中齐天蓦分明看到了悲伤跟凄凉之感,但是还未等到齐天蓦开口辩解什么呢,他就已然看见万倾城转过头去猛地一跃,紧接着便飞身迎上二楼而轻飘飘地去到了韩雪峰跟万灵他们那两个人的跟前了!
“不过就只是一幅丹青而已,你们两个人又何须为了它弄得如此紧张和在意呢!”万倾城蓦地挤开韩雪峰并且站到了他跟万灵两个人的中间,在迅速地伸手夺拿过画卷以后又闪身退至到和两人都相距有上几尺的桌子旁边,出乎大家伙的意料的是他接下来做到事情,他竟然看也不看便伸手随意将画卷从窗口处给愤然一把抛扔了出去,“现在这样应该总是可以有够了的吧,东西没了看你们又还有什么继续好争跟什么好抢的了……”
“公子——,你……”万灵分明从万倾城的眼神里面看见了悲伤跟难过,但是她却又不知对方究竟为何要这样,因而在望了望窗户外后回转过头来看向万倾城不解地惋惜说道,“公子,那幅丹青好端端的,你干嘛就给随手丢掉了呀?再怎么说那一幅丹青,也都是公子你——”
“够了,别再继续说后面的那些话了!灵儿,我现在很不喜欢‘芙蓉堂’这个地方,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处到别的地方去吧……”万倾城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对万灵回应说道,说完他便连忙转身走下楼梯并且头也不回地快步径直离开了“芙蓉堂”。
“少、少爷,你等等我啊!”万灵见状,不由生气地瞪看了一眼惊愕而错愣地呆站在一旁楼上,以及楼底下大厅里面的齐天蓦跟韩雪峰他们主仆二人后,于是便也连忙转身匆匆跑下了楼去,然后一起紧跟着离开“芙蓉堂”的万倾城追跑上前去了,“少爷,灵儿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少爷你千万不要难过,拜托你等等灵儿好不好啊……”
“公子,你不要着急难过嘛,雪峰我现在就亲自去帮忙把丹青给你找寻回来。”韩雪峰纵身跳下了护栏来,看向站在底楼大厅正中央愣神的齐天蓦安抚般宽慰说道,接着他便也转头快步跑出“芙蓉堂”去帮忙找寻被万倾城给随手扔下楼的丹青,即由齐天蓦亲自动手提笔所绘的那幅蒙面女子抚筝的画卷了。
“雪峰——”齐天蓦呆愣片刻之后回转过神来一看,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好兄弟兼生死搭档的韩雪峰,以及万倾城跟万灵他们三个人不知何时早就已经离开了“芙蓉堂”这个地方,于是便也连忙转身跑出“芙蓉堂”去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追寻他们那几个人了,“不、不、不,洁玉贤弟,我齐天蓦真的从来都没有那样认为过啊!洁玉贤弟,天蓦最初画那幅丹青并不是想要换取什么钱财,而且我从始至终其实也真的不是为了……”
“自古红尘中,多是有情人……我有相思不可说,素心一片难着墨……嗯,不错、不错,好一幅丹青妙笔啊!绘者可谓是用尽了其心思,而这幅画作之中的蒙面女子呢也同样是难得的出尘脱俗……”南宫孤龑静静地正身坐在马车里面,看着自己手中逐渐展开的那一幅“意外”得获到的“飞来”画卷后,他顿时也不由很是欣赏地大加赞叹说道,“唉,如此佳作真是难得,难得了啊!幸亏朕刚才没有把它给当做什么凶器而反手挥剑劈挡地退了回去,否则像这样出自于‘战神将军’齐天蓦之手的一幅绝世佳品,恐怕现在便要惨遭破毁和无缘再被世人给欣赏得到了……”
“皇——,公子啊,你手里面的这一幅丹青,它当真就有你所说的这样难得吗?”马车中守护在南宫孤龑身旁的莫言一听之后,于是不由深感困惑和好奇地故意追问对方说道,“公子,属下呢也只是觉得这一幅作品的工笔还算不错,但是却并未看出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而且这幅丹青它说到底左右也就只不过是一幅,一幅寻常的‘女子抚筝图’而已,公子你若是真心觉得喜欢,那么微臣便亲自帮忙吩咐着让宫里面的‘如意阁’那边,让画师他们专门好好地做上几卷这样的丹青。要知道让‘如意阁’画作几幅这样的丹青出来,也没有什么问题可以算得上是困难不好办的……况且以公子你本人高超的书绘技艺,恐怕就算真的是那‘忠靖王’府里面的齐家世子齐大将军,哦,也就是现如今的‘战神将军’齐天蓦他本人来和你比,也都还不
知道要相差上好几年才行呢!”
“不、不、不,我说莫言啊,你不懂,而且你也还没有看明白这幅丹青……”只见南宫孤龑不禁深感自叹不如般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在十分珍视和极其不舍地慢慢收起蒙面女子抚筝的画卷,顿了顿他方才又对莫言接着不紧不慢地往后讲述说道,“莫言,朕的工笔的确是远在天蓦之上,但是想要描绘出这样一幅倾注了所有感情和意念的画作来,恐怕最终也都是唯有自叹不如的!因为你不知道其实这一幅画作里面的蒙面抚筝女子,那一日朕在德隆县的江边附近也是有亲眼看到过的……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可是在朕看来真正的美人之所以能够称得上是‘美人’,那么她的美就不仅在骨而且同时也还在皮,但更为重要和难得的美呢却是在那遗世独立的神韵之中!天蓦这个家伙——,朕原本还以为他‘忠靖王’世子只擅长带兵打仗,想不到成为‘战神将军’了以后却也是如此文武全才而重情重义啊!幽兰君子德,芳草美人心。天蓦他的字写得遒劲有力,丹青也同样饱含深情,真是难得、难得啊……”
言罢,南宫孤龑便又慢慢合起手来闭上双眼不再讲说什么话了。
莫言近身陪伴对方多年,了解和知道南宫孤龑他只要有心事就会喜欢开始独自沉思,于是便也不再继续追问和打扰,而是极其识趣般轻轻地移身退坐到一旁去了。
就这样,马车由守候在外面并且帮忙驱使的莫毅亲自驾赶,带着南宫孤龑和莫言一起朝回往皇宫的方向赶去了。
回到皇宫中以后,南宫孤龑看着书房里面齐天蓦亲手所绘的那幅蒙面女子抚筝丹青,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苏轼的一首词。
“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婷……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这一天晚上在回到皇宫里面自己的寝殿了之后,说来也奇怪明明很是疲倦瞌睡的南宫孤龑躺倒于床上却怎么也都睡不着了,因为在他的脑海里面始终浮现着齐天蓦的那幅画作,即绘有他自己在“德隆县”江边附近也曾遇见,并且一直也都还以为是幻觉的蒙面女子抚筝场景的丹青,“天蓦啊天蓦,你小子是否也跟朕一样——,一样都情不自禁地对当日在船头抚筝的那个蒙面女子暗暗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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