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听到我的声音,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本来很想跑的,因为那个女尸的眼神,表情都让我十分别扭。
女尸的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
她空洞的眼睛,张开的嘴巴,都充满着死亡的气息。
我浑身都汗毛倒立,腿不停地打着哆嗦,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您继续,继续...”
郭铜的额头上也满是汗水,身体绷得很紧。
女尸见我们两个人没有出手的意思,又控制着飞虫,扑向周曲贺。
周曲贺看着飞来的黑虫,泪水流出来眼眶,‘扑通’一声,晕了过去。
飞虫在周曲贺的身边停了下来,并没有撕咬。
女尸的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忍,眼眶都变得通红。
就在这时,乌云散开了。
阳光照射在女尸的身上,发出‘呲啦’的声音,她再次爬回了坟墓里。
我怔了一下,和郭铜对视了一眼,不解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郭铜摇了摇头,看样子他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我们同时盯着晕在地上的周曲贺,看样子只能从他的身上找答案了。
我眉头紧皱,朝着周曲贺走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周曲贺额头上满是汗珠,嘴里吐着白沫,身体不停地抽搐,下身已然湿了一片。
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顿时瞳孔紧缩。
因为我注意到,他手臂的位置上,似乎是有一块骷髅头形状的红色胎记,而且上面隐隐约约的印着一个字‘茵’。
我看着这块胎记,顿时瞳孔紧缩。
红色的骷髅头代表着前世至少屠杀过百人以上,可这种人为什么还能投胎呢?那个‘茵’又是谁的名字?
这种天生身上有字,一定是前世和谁有着约定。
可是这个女尸明明能杀他,为什么有点不舍得下手呢?
我没抑制住心中的疑惑,忍不住地问了郭铜一句。
郭铜眯着眼睛,语气平静地告诉我,如果不怕的话,那就到周曲贺的前世去看看。
前世?还能到前世看看?
郭铜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蹲下身子咬破了周曲贺的手,用他的血画了一个符咒。
紧接着,郭铜双腿盘起,脚心朝上,捏着黄符晃动了几下,‘砰’的一声黄符飞进了周曲贺的体内。
郭铜又从怀里掏出两张黄纸,写了个符咒,分别贴在了我和他的身上。
我们双腿盘起,脚心朝上,微闭双眼,瞬间看到了周曲贺的前世。
周曲贺的前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村医,也是这个村庄的外来户,家中也十分殷实。
因为这个村庄是一个坛子形,被人们称作坛儿庄。
周曲贺有一个看似幸福的家庭,娶了村子里一位美丽贤淑的妻子,生下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叫做周双双,这个女儿也被人称作,村里几十年来最美的女孩。
那年,周双双五岁了。
那个时候,不论是谁,遇到周曲贺都会说一句,你家姑娘真不错,以后你有福气喽。
那一年,周曲贺二十五岁。
也就在这一年,村里搬来了一位阴阳先生。
村子里的村民们,对这位新搬来的阴阳先生十分友好。
慢慢的这位阴阳先生,也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有人请他算卦占卜,也有人请他看一些风水,谁家有白事的时候,也会充当白事先生。
直到有一天,周曲贺和他的老婆张萌茵,总是不知道孩子去了哪里。
甚至记不住自己的女儿长得什么样子。
阴阳先生找到了周曲贺,皱着眉头说道:“双双被人偷了脸...”
这句话,听得周曲贺和张萌茵直发愣。
周曲贺的身上顿时冒出一股子凉气,本来有些怀疑,可看着阴阳先生的样子,并不是在开玩笑。
张萌茵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脸还能偷?”
阴阳先生点了点头,沉声道:“世间有一些无脸人,这种人没有自己的脸,专门偷别人的脸来用,被偷脸的人,不是毁容了,就是死了...”
虽然周家还有些犹豫,可毕竟谁也不想让自家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只能求助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只是不断地摇头:“我只能告诉你们,偷脸的人,就在你们这个村子里,如果不在附近,是偷不到的...”
话罢,阴阳先生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周曲贺只能携带着老婆张萌茵,挨家挨户的上门哀求,不论是见到谁,都磕头,求他们不要偷自己周双双的脸。
村里的人们都认为这两口子疯了,周双双明明好好的,再说了,脸还有能被偷走的?
过了大概两年多,周曲贺变得格外憔悴,脸色蜡黄,这一年,阴阳先生又出现了。
阴阳先生摇头,不断地叹息:“要是这个人只是偷脸还好,最麻烦的是偷命,你最好看看谁家身体不好,而且又活了很多年...”
话罢,阴阳先生又消失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情,成为了村庄茶余饭后的闲谈。
有人说:“一定是周双双的舅舅偷的,你看他和周家娃娃长得多像啊!”
“诶,我看啊,是周家不想要这个闺女了,提前传出的风声,等着那天把孩子掐死...”
“嘴下留德,要我说,是村长家做的孽,村长可是一直惦记周家那个俏婆娘...”
“小点声,你也不怕村长听见!”
“怕什么?老子也惦记,哈哈哈...”
“...”
慢慢地,周曲贺有些崩溃了。
可是张萌茵就跟没事人似的,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村子里四处溜达,更是经常进出村长家。
这时,村里的闲言就更多了。
周曲贺也无心研究医术了,更没有心情操持父辈留下来的田产,买卖店铺,久而久之也就坐吃山空了。
他每天都抱着周双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生怕忘记自己闺女长什么样子。
突然有一天,周双双高烧不止。
周曲贺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疼,很痛苦,就好似剥皮抽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