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絮儿回乐坊后,关上门在屋内足足睡了好几日,期间谁来她都不理,直到她知道谢云景让乐坊关了门,她才从床上坐起来。
“乐坊不开了?”陆絮儿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开口询问着白芷。
“是,谢将军已经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乐坊也没必要再开下去了,将军已经撤走了谢府所有的人。”白芷笑着给她递了杯热水,仿佛对她的吃惊并不在意。
“谢府所有的人都走了?那为什么你还在?”陆絮儿端起水就一饮而尽,好奇地问道。
“姑娘差记性,奴婢说过,奴婢如今是您的人。”白芷又像是变杂耍一般,又给她小心翼翼地端了碗白米粥。
还不忘提醒她:“姑娘,小心烫,您几日就喝了些水,慢慢吃。”
“我睡的这几日发生不少事嘛!”陆絮儿好像也放下心来,环顾四周,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姑娘,您别多想,将军只是有别的事情要做,您他也是放在心里的。”
白芷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陆絮儿的表情,见她并没有多大反应后,又接着说道。
“姑娘这几日虽然只喝了些水,但好在将军送的汤,给您滋补着身子呢!”
陆絮儿是知道自己睡得迷迷糊糊有人给自己喂了汤药,她似乎也听到周氏的哭声,但她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
“让绿枝给我娘亲报个平安吧!我只是最近太累了,谢云景有没有说乐坊日后怎么办?”陆絮儿小口小口喝下粥后说道。
“将军说姑娘处置,说姑娘不是他的……”白芷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陆絮儿有些好奇。
“什么?”
“说姑娘不是卖身投靠他的,姑娘日后就是独立的人,他也不会再过问姑娘怎么处理乐坊。”
白芷知道这话可能有些伤陆絮儿的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芷是能看得出来两人是有感情的,只是各自都有心思。
“这么快就撇清关系了,也好,井水不犯河水!”陆絮儿轻笑一声,就不再过问了。
陆絮儿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她知道谢云景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
她决定把乐坊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接下来的几天,陆絮儿一直在修养,同时也在思考乐坊的未来。
她知道自己一个人无法经营这么大的乐坊,必须找到合适的人来联手。
林昭月!陆絮儿脑海中闪过一个人选!
范围被关在屋内足有三日,他不敢动死的念头,因为苏念还在谢云景手中。
他细想着这十年来,他没有一天睡得安稳,他知道谢云景在查他,也知道自己怎么也逃不掉的。
当初他为了苟且偷生,答应了开放城门,让谢家多少人惨死,他余生都生活在罪恶感中无法自拔。
这日清晨。
谢云景终于来见他,还带着他的牵挂,女儿苏念。
谢云景如同噩梦一般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知是不是三日滴水未进,总感觉他如同神祇一般降临。
“云景……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范围张开干涩的嘴轻笑着说道。
谢云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男人。
范围自嘲地笑着,看着眼前的谢云景:“你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不敢死吗?”
“为什么?”谢云景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因为我怕死之后,会下地狱,会受尽折磨。”范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谢云景似乎被他逗笑,冷笑了几声。
范围眼神有些飘,无神的望着他:“云景,你看,你放过了苏念,我也没有想过要逃。”
“你想说什么?”谢云景反问道。
“我想说……你放过苏念吧,她是无辜的。”范围声音带着恳求。
“你逃不掉的,与其想着我怎么放过你女儿,不如想一想供出其他人。”谢云景的轻笑,带着一丝轻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范围绝望地闭上眼睛,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声音沙哑地说道:“云景,我累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云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围猎,那些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它们无助的眼神和哀嚎声。
那么当年的谢家是不是也同他这般无助过?是否也哀嚎过?
“我知道你累了,这么多年的逃亡你想休息了,可是你不配。”谢云景捏住范围的下颚,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我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折磨苏念的,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谢云景的手在范围面前一挥,门被推开,苏念被带了进来。
苏念被反绑着双手,嘴上贴着胶布,一进来就被扔在了地上。
她匍匐着挣扎着向父亲爬去,泪水也顺着眼角滑落,她不知道谢云景和父亲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她的本能还是想靠近父亲。
因为现在的谢云景太可怕!残暴无比!
范围撕心裂肺地喊着女儿的名字,想要挣脱束缚冲过去,却被身边的几个黑衣人死死按着。
谢云景蹲下身子,扯下苏念嘴上的胶布,冷笑地看着他:
“当年谢家女眷,死的死亡的亡,还有些生不如死,遭受非人的玷污!所以我这些年只要抓住边境蛮子战俘,我就将他们的肉一片一片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