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回乐坊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反而是安分了好几天,据绿枝说,她也不找事了。
陆絮儿觉得她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还是得远离才行。
当着谢云景的面那叫一个楚楚可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乐坊虐待她一样。
春天,这个似水的季节,悠然地坐在暮春的肩头,温暖的阳光洒进心扉。
陆絮儿为了方便,将周氏也接进了乐坊,住在陆絮儿院子里的偏房。
正午,陆絮儿和绿枝白芷正在周氏屋里吃饭,几个人有说有笑的,看着好不惬意。
这时方嬷嬷忽急急忙忙跑来传报——
宫里来人了,说要宣召陆絮儿进宫,来的太监已经等在前院了。
几人正在闲聊,听见这话的周氏,扔掉了碗筷,惊慌失措地去看女儿。
陆絮儿自是不解,呆呆地端坐在那里,手中的碗筷都没放下。
几人慌乱惊呆之际,周氏立马打掉了陆絮儿手中的筷子,着急地问道:“絮儿!这怎么宫里会突然来人啊?”
陆絮儿也慌了神,自己也没干啥事啊!
但她也并没有紧张,那待了三年的地方,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可怕的!
倒是白芷异常冷静的看着陆絮儿说道:
“姑娘,既然宫里来人,咱们赶紧回屋更衣梳妆,穿那件新做的浅色罗裙,镶银丝的那件,首饰也不要戴旧的!戴几件新的,毕竟是面见宫里人。”
这些话,屋里的几个人都表示赞同,陆絮儿被几人催着回屋装扮起来,周氏则也是在一旁监督,毕竟面见圣上可不是一件小事。
待到被装扮好,陆絮儿从镜中看着自己发髻上摇晃嚣张的金丝双蝶簪,耳戴尊贵白玉耳环,一身藕粉色金丝长裙,衬出她的艳丽美貌!
她有些双眼失神地盯着铜镜,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这装扮:“会不会太艳丽了?”
“姑娘,这可是面见圣上,咱们这已经算朴素的了。”白芷替她整理好发丝说道。
画好妆容,陆絮儿由方嬷嬷和绿枝陪着向前院走去。
云乐坊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果然宫里来的就是不一样。
马车前有一匹高头大马,马车四角还挂了铃铛,走起来叮当作响。
马车旁还站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看着很是精明的样子,见陆絮儿出来,还笑意盈盈地迎上去。
“陆姑娘,今日是太子殿下的生辰,晚上宫里有晚宴,还请姑娘让乐坊头牌徐姑娘进宫奏乐。”
听到这太监的话,陆絮儿大松了一口气,她的眼中闪烁着丝丝欣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弥漫全身。
原来只是邀请徐雪去演奏,不过确实,徐雪的琴艺在京城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她都快忘记李子胥的生辰是在春季四月里了,这般一算日子确实是到时间了。
“那好,我这就去告诉徐姑娘,让她准备一下,一会儿便跟你进宫。”陆絮儿淡淡的说道。
“姑娘,您先别着急!”那太监摆摆手,示意她等等。
“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要姑娘您也一同进宫。”陆絮儿一愣,随即就明白了。
“还请公公稍等片刻。”陆絮儿转身回去告知徐雪。
陆絮儿听陈嬷嬷说过,徐雪是四年前被卖进来的,本是京城人士,家中因父亲犯了错,导致全家被贬为奴。
但徐雪琴艺颇有天赋,徐雪出来后,陆絮儿早已在马车中等候多时,见徐雪进来,她还贴心地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多谢陆老板。”徐雪福了福身道谢。
现在乐坊是陆絮儿名下的,她唤陆絮儿为老板也没什么错。
“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客气,唤我絮儿就成。”陆絮儿笑着说道。
“那我还是唤你陆姑娘吧!”徐雪显得知书达理,毕竟她以往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不过家族落魄才至此。
徐雪觉得云乐坊不需要出卖色相,又给了她展示自己琴艺的机会,靠着技艺赚钱也并不丢人。
马车缓缓驶离乐坊,马车上的两人都有些拘谨,陆絮儿偷偷打量着徐雪,徐雪不仅琴艺好,人也长得貌美。
徐雪的容颜,如同盛夏的荷花,洁白无瑕,艳丽动人。她的眉眼如画,灵动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不知姑娘这次面圣会不会紧张?”徐雪突然抬眸问道。
“紧张倒没有。”陆絮儿笑了笑如实回答道:“就是有些拘谨罢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入宫了,要是徐雪见她前世在宫中那么恶毒的模样,怕是都要吓得不轻。
从乐坊出发足足半个时辰才到了宫城门下,陆絮儿掀起车帘朝外看去,随即惊叹出声。
映入眼帘的是两扇大红门,门顶上挂着一块牌子,四周镶着金边,上刻着两个醒目的金字“午门”。
她也并不是好奇,只是她未曾这么仔细地看过这大门,世人都说这是天家富贵之地,可是此等地方,却也是规矩繁杂,束缚自由之地。
她也只是想看看到哪了,屁股因为路程坐得有些麻了,皇宫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自己在那后宫身居三年,不过这大门自己还未从走过,前世跟随李子胥进宫也是从侧门走的,她是妾就得从侧门进。
“公公,我们是去哪面见殿下啊?”陆絮儿好奇地问向前面的公公。
“今日殿下生辰,陛下在玉华宫摆宴招待贵客呢!陛下和皇后还有一些娘娘都在,不过您和徐姑娘要在偏厅侯着。”那公公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