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陆絮儿突然就病了。
病得很严重,夜里开始发烧,烧到第二日清晨都没有退。
陆絮儿夜里就被难受醒了,浑身又冷又热,大脑昏昏沉沉,热的时候鼻塞口干,耳烧脸热,浑身滚烫。
明明盖上厚厚的棉被,却又冷得直打哆嗦,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那种滋味真不好受。
直到绿枝早上来唤她起床,这才发现她发着热,
绿枝看到陆絮儿病恹恹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
她急忙去请了王老板,王老板便以为是风寒,便让绿枝去寻个大夫过来给陆絮儿看病。
陆絮儿发热,眼眸里有一种朦胧的光芒,仿佛被厚重的雾气笼罩,让人感觉她仿佛还未完全清醒。
来者是京城医堂里的于大夫,于大夫在这一代还算比较有名的,看了一辈子的病了。
当然,跟宫里的太医肯定是不能比,但寻常百姓家看病头疼脑热肯定是可以的,他把了把陆絮儿的脉,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这陆絮儿的脉象有些乱,好似感染风寒,但又有些不同…………
“怎么了?大夫?我们姑娘还好吗?”绿枝看着大夫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始终放心不下来,还是开口询问起来。
于大夫舒展了眉头,摆了摆手道:“陆姑娘只是偶感风寒,高烧不退,我开几副药按时吃,烧应该能退掉了,这几日好好休养便可。”
他这么直白地告诉绿枝,陆絮儿得的是风寒,需要好好休养,按时服药。
绿枝虽然担忧不已,但听说只是风寒,也放下心来,她以为陆絮儿是这开春夜里贪凉了,才感染了风寒。
她送走了于大夫后,拿了几贴药回来,回来后就一直守在陆絮儿的床边,不断地用湿毛巾给她敷额头,又端来药,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去。
陆絮儿烧退了后,感到十分温暖,她看着绿枝忙碌的身影,心中感动不已。
她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被人照顾的感觉了,她知道,有这样一位贴心的丫鬟照顾她,是她的幸运。
“绿枝……”陆絮儿睡在床榻间,嘴中呢喃地唤着绿枝。
“姑娘,我在这里。”绿枝听到陆絮儿唤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来到床边,低头询问:“姑娘,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陆絮儿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绿枝,轻声道:“绿枝,你对我真好。”
或许是因为人在生病的时候比较脆弱,她的眼睛含着泪珠,仿佛随时都会从眼角滑落。她的表情既倔强又让人心疼。
绿枝被陆絮儿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低下头,脸颊微红,然后轻声说:“我是姑娘的丫鬟,对姑娘好是应该的。”
陆絮儿看着绿枝害羞的模样,知道她定是不常被人夸,不禁笑了起来。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虽然虚弱,但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绿枝,我想喝水。”陆絮儿轻轻地说道。
“好的,我马上去倒。”绿枝听到后立刻起身去给陆絮儿倒水。
喝完水后,陆絮儿感到舒服了一些。
她看着绿枝忙前忙后的样子,心中十分感激。“绿枝,谢谢你。”陆絮儿再次说道。
“姑娘,您别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绿枝说着,又拿起了毛巾给陆絮儿敷额头。
陆絮儿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绿枝,她知道这个丫鬟是个可心的人,她心里十分感激。
接下来的几日,陆絮儿一直躺在床上休养,按时服药,绿枝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直到她完全康复。
在绿枝的精心照料下,陆絮儿的病情渐渐好转。
她开始能够吃点东西,精神也慢慢恢复。
这几日,乐坊里的人都对陆絮儿照顾有加,隔三岔五都来看看她,方嬷嬷更是亲自给陆絮儿天天熬些粥。
但是陈诗诗带头的几个人,私底下咒骂陆絮儿是病秧子,治不好的。
只是其中有个名叫翠柳的乐妓,这日在和陈诗诗谈心时总显得心神不宁。
“怎么了?平日里就你骂那贱人最活跃!今日怎么都不说话了?”陈诗诗看着心中烦闷的翠柳,不满的说道。
“我拿的那药,不是你说只会拉肚子吗?怎么那陆絮儿到今天都没好全乎?不会是拿错了药吧!”翠柳见四下无人,贴在陈诗诗耳边说着。
“你可别乱说话!这事是你想的!我只不过给你介绍了个药坊,再说了,这药哪有什么要紧的,人都没死!依我看啊!就是药下轻了!”陈诗诗带着些怒气说道。
陈诗诗有些神色慌张,平日里这个翠柳是耳根子最软的人,又蠢又笨,喜欢出头,今日怎么变得谨慎起来了!
她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拉着翠柳走到角落里,低声说道:“你这下药的事被人发现了可就糟了,你可别乱说出去,咱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翠柳听到陈诗诗的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她颤抖着声音说道:“真,真的被发现了?那王老板不会去报官把我关押吧?”
“王老板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吗?你傻啊!嘴巴给
我闭紧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陈诗诗狠狠地说道,她瞪了一眼翠柳,心中十分不满。
翠柳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心中想着,她凑到陈诗诗耳边,低声说道:
“要不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个机会把她弄死算了!这样就没有后患了!王老板也不会因为一个死人怎么样!”
陈诗诗听到翠柳的话,心中一惊。
她没有想到翠柳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杀人真闹出来,那就不是受罚那么简单了。
“你疯了吗?杀人是要被砍头的!”陈诗诗赶紧喝止了翠柳,她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
陈诗诗又小声说道:“我先告诉你啊!若是这事被发现了,你可不能把我一起供出去了,你娘和你几个月大的弟弟还要靠人支撑的,我总会想办法救你的。”
“那我是知道,你待我好。”翠柳是非常信任陈诗诗的,陈诗诗是死了双亲被亲戚卖进来的,又没什么牵挂,她不同的,她是有牵挂的。
二人又商议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来,这药下得还不够!于是翠柳趁着清晨,准备在陆絮儿的粥里又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