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絮儿回到乐坊后,绿枝还有些惊讶,她看着陆絮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姑娘……您怎么回来了?不是回家过年吗?”绿枝结结巴巴地问道。
“早回晚回不都是要回的。”陆絮儿轻笑了声。
随后将包袱里的锦盒拿了出来,没想到一拿出来绿枝就惊讶地说道:“姑娘,这不是聚宝斋的首饰嘛!”
陆絮儿点点头,微笑道:“没错,你也知道?”
“聚宝斋谁不知道啊!他们家锦盒都是特制的图案,上面有朵桃花。”绿枝有点自豪地说着。
陆絮儿本以为绿枝不会知道这是聚宝斋的首饰,但转念一想,这聚宝斋是京城最大的首饰店,不仅仅是京城,周边城里也有。
聚宝斋甚至都为宫里娘娘公主们供应,饰品华丽不说,还每一件都很精美。
她看着面前三个锦盒里的首饰,这谢云景还知道这个?
“姑娘,这是谁送的呀?”绿枝有些八卦地贴了上来,看着面前华丽的首饰。
“故人。”
陆絮儿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让绿枝把这首饰换个普通的盒子装起来,放在自己的床下。
绿枝很不解,寻常人家女子的一件聚宝斋的首饰恨不得立马带出去炫耀,陆姑娘倒好,直接收起来。
绿枝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陆絮儿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既然是给自己的,那就好好收着。
只是这聚宝斋的首饰的确是精美,但过于华丽,不适合现在的她。
谢云景在关外打了胜仗归来,又恰逢大年初一。
他本应该先进宫叩见晋文帝,但是他一想过年这时候,晋文帝忙着接见文武百官,摆宴招待。
而自己又是最不喜欢那种场合的,还不如在谢府待着来得安静。
于是,他决定留在谢府,好好休息一下,毕竟这次大胜,前方探子都还未将消息传到,他骑着上等优质的马赶回来的。
旁人都不知他已经回京了,谢云景的突然归来,给谢府上下带来了欢乐。安心早就安排人张灯结彩地装扮过谢府,看上去喜气洋洋。
但却除了谢云景,都是些下人,他们也不敢和谢云景多说话,毕竟谢云景看上去还是很冷冽的,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谢云景独来独往惯了,不过现在他在府中呆着,偶尔心里却记着一个人。
谢云景坐在书房里,手上的笔一直在转,有些心神不宁地想着事情。
“主子。”
谢云景的思绪被打断,他抬眸看去,是一脸无奈的安心。
“何事?”
谢云景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走到暖炉旁用茶水净了净手。
“您安排的礼老奴送去了。”安心紧跟着谢云景,谄媚地说道。
“知道了。”谢云景并没有抬头看安心,听到他的话也只是随口应了句。
这可让安心有些着急,明明主子走之前特意安排给那位陆姑娘送年礼,怎么胜仗回来后就不闻不问了。
“主子,我看这姑娘人真不错,心善,就是委屈在那乐坊可惜了。”
“怎么说?”谢云景端起桌前的茶水抿了一口,他的眼神深邃如海,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沉着。
这下可把安心问愣了,他本来以为自家主子是因为对这姑娘感兴趣,才夜访人家那,又殷勤地送年礼,没想到这主子现在又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自家主子只是为了报答一下救命之恩?
安心又给她斟了一杯茶水,笑着说道:“老奴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可惜什么?”谢云景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锐利地看着安心。
“主子,您这是……”
“本将军只是好奇,你为何会觉得她可惜?”谢云景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却依然犀利。
安心虽然被谢云景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壮着胆子说:“老奴觉得,这位陆姑娘是个好人,长得也漂亮,在那种地方待着可惜了。”
至于安心是怎么知道人长得漂亮,那就是靠想象了,他觉得能入乐坊做学徒的女子都是貌美如花的,毕竟乐坊老板也是靠乐妓挣银两的。
“哦?你怎么知道她在那种地方待着是可惜了?说不定她是主动进去的呢?”谢云景步步紧逼,眼神更加锐利。
“主子,老奴只是自己觉得……”安心被逼得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好了,本将军知道了。”谢云景挥了挥手,示意安心退下。
安心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位主子越大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以前小时候,那就基本上很少说话,在宫中时都是晋文帝问主子答,连表情都很少,但是晋文帝似乎并不在意,依旧和善的对待主子。
晋文帝子嗣单薄,如今年近五十,也就得了太子一个儿子,所以对主子也是相当于儿子一般,更是对外宣称主子是他的养子。
谢云景看着安心离开的背影,眼神微眯。
谢云景知道安心之所以如此问话,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个女子这么上心,竟然还特意派人送礼给她。
因为这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在战场上,他向来是杀伐果断之人,从不会因为什么事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和心情。
但是这个叫陆絮儿的女子却让他觉得好奇,让他有想探索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