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姐儿向后栽倒在地,满脸惊恐的看向树丛中,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姜晚澄闻声,立即丢了手中东西跑过去:“怎么了?”
她一把拉住雅姐儿护在怀中,将她上下一番打量,确认她本人无事,才跟着视线看向树丛里。
这一看,姜晚澄都吓了一大跳。
只见地上,血淋淋的的躺着松鼠,半个尸体。
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撕咬了一半,而姜晚澄敢确定,不久前这里并没有这东西。
可是树丛中,她竟并未听到什么异常响动。
雅姐儿吓得眼泪直流:“呜呜,阿姐,小松鼠它……”
姜晚澄一把捂住了雅姐儿的眼睛,并轻轻拍着她的肩背安抚。
“嘘——别怕别怕。”
说罢,便也不再多言,只在原地等着姜晚澄。
看到大兄,顿时就像看到了英雄一般,雅姐儿再憋不住的从姜晚澄怀里脱出去,然后扑向了温朝晏。
毕竟有些野兽,是没有领地意识的。
反正,此地已经不宜久留。
“此人有大晋的口音,他说他家姑娘不过刚刚及笄的小女娘,来自大氏家族,若是能助他寻得姑娘,当有重赏。”
而此时那树洞之内,竟然真的有一人藏在里面!
“饿了就抓路过的老鼠和鸟雀,渴了就去溪边喝水,下雪时就吃雪。”
无一例外,都是生撕蛮扯的活吞生肉。
从腰间拔出匕首,温朝晏拨开树丛钻了进去。
整个脸部凹陷的犹如一个骷髅头,浑身脏污褴褛,面色黑沉。
他只是非常严肃的看着姜晚澄道:“女娘,你过来一趟。”
雅姐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指着树丛的方向。
回到火堆旁,温二郎一脸惊魂未定:“我们自幼便来此处玩耍,阿兄也早将附近的猎物野兽都给打了个干净,怎会如此?”
温朝晏,就算是野兽,对你这个猎户来说,应当也是小问题吧。
温朝晏的表情并未放松,却又喊了姜晚澄过去。
温朝晏脸色一变,立即看向姜晚澄确认。
一看便知,此人已是将死之相。
他拼着全身最后的力气从洞内爬出,伸手似乎企图拉住姜晚澄的裤摆,姜晚澄反射性的向后不断退去,却听得那人口中连连惊喜喊道:“姑娘,大姑娘……是你!真的是你,大姑娘!奴、奴终于找着你了……”
姜晚澄终于找回一点意识,她看着眼前这人,突然明白过来。
温二郎这才跟着松了口气。
在看到那松鼠尸体时,他脸上神情瞬间肃严戒备。
可他满目盛泪,也挡不住望着姜晚澄时的激动和欢喜。
“呜呜,大兄!!那里面,有野兽!它吃了我的小松鼠——”
这人,喊她什么?
然后才蹲下身,如判官断案,满脸凶煞冷声质问:“你可看清了,她果真就是你要找的,你家姑娘?”
姜晚澄惊讶的瞪大了眼,连忙看向猎户。
温朝晏:“他们不会有危险的。”
温二郎的心瞬间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温朝晏:“我询问过,他是一个月前才找到这山上来的。当时端王和天云宫的人都在搜山,他为了活着便一直躲在这树洞里。”
且温朝晏已将匕首插回了腰间刀鞘内。
那人瘫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姜晚澄摇了摇头。
不多时,他们竟来到了一个树洞前。
然而这一去,过了很久,久到姜晚澄都开始急躁,温朝晏才又走了出来。
“我本以为他不过是迷路的人,却听他问我,可否见过一貌美年轻的女娘来过此山。”
温朝晏掏出一铁质令牌,上面赫然写着:姜。
听到声响,那树洞内的人慢慢转过头来。
姜晚澄一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向怀中的雅姐儿和身旁的温二郎,“那他们……”
温朝晏走上前,将这人逼得向后退了一些。
姜晚澄害怕有野兽提前结束了冬眠,无意的走到了这一片。
雅姐儿懵懂的仰着头,姜晚澄替她擦了泪后,眼睛却一瞬不眨的盯着那树丛。
这人趴在地上痛声呜咽起来。
“是,她就是我家大姑娘……!是大晋国望族姜家,族中行九,但却是咱们三房的嫡长女姜大女娘!!”
为了稳妥,温朝晏先将雅姐儿又推给了姜晚澄,然后大步走向他们指着的树丛。
温朝晏起身,看向姜晚澄问道:“看到此人,你可有一点印象?”
这人,是她穿越原身的奴仆!
姜晚澄忍不住转身,真的吐了……
洞穴旁,少不了一些小鸟小动物的尸骸,有些已然腐烂生蛆,有些一看就是近两日才丢下的。
就在她准备收拾地上的鱼赶紧撤退时,温朝晏回来了。
姜晚澄只好起身,并走了过去。
温朝晏盯着姜晚
澄,“于是,我想到了你,又多问了两句。”
她拿不准这松鼠是怎么死的,只能先拉着雅姐儿,并带着后面跟过来的温二郎向后缓缓退去。
这树洞就在树根下之下,大小容身一人绝无问题。
跟着温朝晏钻进树丛里,他在前面拨开树枝,姜晚澄紧紧跟在后面。
姜晚澄一瞬间浑身冰凉,满脸震惊!
而他嘴边还挂着新鲜血肉甚至动物毛发,显然,刚刚那松鼠的尸体,就是他丢过去的。
形容枯槁,瘦骨嶙峋。
明明她应该冷静应对,可不知为何,她的手跟着这人此刻的情绪一般,止不住的抖动。
显然,不是什么猛兽。
但这人却在看到姜晚澄时,眼底迸发出一列强光。
他刚刚在这树丛里待了半天,就是因为发现了此人?
温朝晏低头看着她:“不必害怕。”
“姑娘你,姑娘你果真还活着……是老奴对不住你……呜呜呜……”
姜晚澄摇了摇头:“不确定是什么东西,反正……大郎君去看一眼吧。”
姜晚澄安慰他们:“你们阿兄能以一人敌十五个刺客,不管树丛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对他来说也绝对没有问题的。放心吧。”
“大姑娘,老奴千辛万苦,不人不鬼,苟且偷生的活着,就是还想再见到姑娘,太好、太好了!”
她浑身微微发起抖来,呆在原地,无法动弹。
看到他们三个都挤在一堆,而且个个脸色都不对劲,温朝晏大步走来:“怎么了?”
树丛里并没有听到什么打斗声。
温朝晏:“这一切太过巧合。除了你,岂还会有别人?不过,让我确认他的身份东西,还是这个。”
姜晚澄当即定道:“我们回去吧。”
“或是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所以听到附近传来孩童声时,便将啃了一半的松鼠丢了过去,是想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