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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色古玩案(8)

“赵青山不会把咱卖了吧!这个徒弟可是老爷子心尖儿上的人哪……”从赵三爷家里出来,在去得月楼的路上,任千里不无担忧的说。

一切都和猜测对上了号儿,真正的赵新福一直隐藏在丰玉美的伙计里面,那个坐在办公室里的人果然是他的替身。

商号里的人竟然都被蒙在鼓里,逢年过节看望师傅的人,大多是赵新福本人,一旦遇到抽不开身的情况,赵新福就会派自己的替身前往。

“到了现在,三爷卖不卖咱们也无所谓了,丰玉美那面围的铁桶似的,再说赵新福早就醒了,要不然那天他也不会敲门进去探看情况。”任千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悠悠地说着。

“那倒是,只不过他万没想到您的过目不忘那么神,一眼就记住了药方子。一会儿猫三儿那边如果有坐实的证据,晚上就能拿人了。”

“我还是有个猜测……”夏风朗挪了挪身子,“封二爷那个案子是第一起,我琢磨着是不是赵新福和替身两个人作案,被狗咬了的是替身,然后把狗伤了,赵新福在身后动手!”

“很有可能,封二爷印堂处那枚印章是真品,按道理讲,赵新福掌握着真印章绝对没错儿,找其他杀手,都是给的仿刻品,这样推理就合理了!”

夏风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一直到了得月楼都没说话。刚到酒楼,就急急火火让任千里通知吴清闲,想办法拍到真正的赵新福的照片,然后拿到瀚墨斋和聚珍堂让二位掌柜辨认。

得月楼地处北平闹市,鼓楼大街东口,三层的楼房,一楼二楼是散座,三楼清一色的雅致包间,排场不小。

冬日昼短,七点钟时候天早已黑透了,得月楼里却灯火通亮人声嘈杂,喝酒行令热闹异常。

夏风朗直接上了三楼,由伙计带着到了最里面的一处包间儿——清风驿。

刚进房间,夏风朗就止住了脚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站在原地,警惕地望着雅间儿中的那个人。

里面坐着的不是猫三儿,而是一个文质彬彬的陌生人。以夏风朗的经验和眼力,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虽然像是个文弱书生,但这些都只是表面,里面隐藏着的却是——杀气!

那人看夏风朗愣在原地,先是笑了笑,随后站起身,伸手让道:“夏警长,里边请,还得烦劳您亲自跑一趟,真是对不住!”

“您是……”夏风朗踱进房间,看看四周,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人笑容可掬,看上去十分客气,听到问话,随之抱拳道:“连香凯连香,都是梁山一炷香。不供山来也供堂,不供爹来也供娘……”

夏风朗知道,面前这位,一定是福安社拜过梁山阵的高位大哥,这“春典”要是接不上,事情就完全办不了。最要紧的,现在是大哥出面,看来猫三儿不但没摸着海底金,而且还翻了船,是吉是凶还不得而知。

想到这儿,夏风朗稳稳心神,也抱拳道:“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只有金盆栽花,哪有梁山分家。你老哥有天才地才,文武全才,三十六本天书本本看到,七十二本地书页页看清。我兄弟三十六条全不晓,七十二款并不知,全凭老哥教诲,拨开云雾见青天!”

“哈哈哈,夏警长果然通透,来,请用茶!”那人伸手再让道,夏风朗看着圆桌面上,果然放置着茶壶茶碗。

正中央放着茶盘,上面有四只茶碗,上二下二,茶盘外侧也有一只茶碗,旁边是一只茶壶。

夏风朗看完,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是江湖中有名的茶碗阵,此阵法名曰:“患难相扶阵”,看来猫三儿果然有难。

这茶碗阵,就是饮茶之际,互相斗法。由主人布下一阵,由客破之。能破者为好汉,不能破就被视作怯弱。

夏风朗坐在桌边,拿起茶盘外那只茶碗,放到茶盘内的四只茶碗中间,然后倒上水,再取出,喝了半杯,放到了自己面前。

“好,夏警长果然是道中人,兄弟是福安社万锦山总正龙头,向鼎奎,主司扬铁生金的买卖!”向鼎奎稳稳当当撩起长袍,坐在夏风朗对面,口气也放松下来:“这要是搁在往常,我这样儿的,对夏警长唯恐避之不及啊!今儿没辙了,斗胆也得会会北平第一神探了!”

“龙头大爷客气了,我也就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患难相扶阵兄弟也闯了,那我就得问问,猫三儿兄弟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先让兄弟明白明白,其他的事儿咱稍后再说。”

向鼎奎笑笑,慢条斯理儿地说:“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福安社更是不例外,咱那儿明确有三十六誓十禁和十刑。猫三儿犯的是‘社中事见于外人’,对应的刑也就是,‘刵其两耳再加笞刑百八十’。

夏风朗的心脏猛地翻了一下,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任何惊慌,眼睛直直望着向鼎奎,“这坏了规矩的事儿,堂口处置,外人说不上话,但当家的,猫三儿完全是让情分牵着走的,全是为兄弟办事儿。而且,他不管打听到什么消息,压根儿就没传到我这儿,这罚的是不是重了!”

向鼎奎渐渐收起笑容,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空气一下子紧

紧绷了起来。半晌他才悠悠说道:“夏警长熟知福安社的春典,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呢?”

夏风朗靠在椅背上,长吁了一口气。“当家的,夏某不瞒您,当初家父是福安社龙虎山左堂刑名师爷,这些规矩有很多都是他老人家定的。”

向鼎奎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他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才回转身对夏风朗说:“那我得叫您一声小少爷,抛开您警长的身份不说,咱们单说这次猫三儿探海底金这事儿,假若他得手了,消息放到您那儿,您想怎么办呢?”

“我这人哪,办事从来都是一码归一码,探海底金的消息,就是为了缉拿古董案真凶。至于您那堂口做的扬铁买卖,实话实说,我现在没有能力办,上百年的堂口买卖,哪是轻易动得了的。当然,如果有能力的话,我肯定先把您那儿的扬铁生意给端了,然后再端大烟馆。现在呢,我明白自己的斤两儿,说句糙话,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儿……”夏风朗索性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爽快,小少爷,我要的就是您这爽快劲儿,这样吧,海底金我不可能拿出来,但生意都是堂口接的,细节我都门清儿,您问我说,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逮到人了,顺带着也给我手下兄弟报仇了不是?”

“先等等,咱先说猫三儿的事儿,当家的准备怎么处置?”

“不管怎么说,堂口规矩万万不可坏,但就依着您说的,咱变通一下,消息没放出来,咱把刵耳撤了,就笞刑一百。”

夏风朗的心脏又紧缩了一下,猫三儿受刑,那都是自己的罪过,怎么着也得把这事儿扳过来。

他挪了挪身子,看看向鼎奎,说:“当家的,您这么些年摸爬滚打,早就是百炼钢化了绕指柔的为人了,规矩是人定的,我能不能求个情儿,把那一百鞭子也撤了。当然,不让您白撤,您提条件,如果我能办,一定尽力而为。”

向鼎奎笑呵呵地望着夏风朗,想了半天才说:“那这么着吧,少爷,这个面儿我给您,这个情儿您也不用马上还,咱定个君子之约,什么时候我有为难遭灾儿解不开的疙瘩求到您门下,您别卷我的脸面就成。”

夏风朗心中暗想这真是一只老狐狸,但也只能暂时应承下来,把猫三儿先救下来才是真的。

他想不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君子之约,将来会把他置入到一个巨大的危机当中。

“那好,您算是欠我个情儿,鼎奎记着了。您想问什么,咱边喝边说吧!”向鼎奎招呼着伙计上酒布菜,夏风朗才踏实下来探求事情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