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献意从徐幸止这儿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家。
他平时酒量不错,今天晚上居然跟徐幸止喝高了,坐上车,他说不回家,司机不知道该送他去哪里。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
陈献意坐在后面,神志不太清醒。
盯着手机看了会儿,脑子还是反反复复地浮现出跟许鸳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两个人是高中同学,那个时候的许鸳是出了名的冷美人,而陈献意只是个玩世不恭的小少爷。
一开始许鸳并不待见他,但陈献意偏偏不信邪,穷追猛打地对她施展攻势,花了将近两年时间,才把人追到手。
也许追人的过程实在是太坎坷,陈献意那样的花花公子,还真的为许鸳收心。
整天上课下课都只围着许鸳转,把她当宝贝一样护着,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口里怕化。
陈献意不是个会低调的人,当时两个人谈得轰轰烈烈的,连学校老师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
可陈献意从来不听话,而许鸳也从来没有因为陈献意耽误过学业,他们也得罪不起陈献意,索性就睁只眼闭只眼。
最后,两个人上了同一所大学。
陈献意学医,许鸳学的金融。
哪怕是到了新环境,陈献意对许鸳的喜欢仍然没有消耗一丝一毫,那时候的他觉得,他这辈子应该就都只会爱许鸳一个人了。
他们本可以成为传奇佳话的,但是有一天,许鸳突然失联了。
只给陈献意留了句分手的短信,就彻底失联,他动用了所有他能用的关系,仍然找不到她。
他父亲说是许鸳收了他们家的好处,所以答应跟他分手了。
许鸳只是个普通的学生,陈家是不会让她嫁进来的,一开始只当陈献意是玩玩,没想到他会越陷越深,所以他们还是出手了。
至于许鸳,她远比陈献意清醒得多。
她知道,以他们当时的情况,陈家不会接纳她,她能得到的只有陈献意对她的爱。
但是这种爱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她不知道。
陈献意对她的爱能支撑到陈献意为她做到哪种地步,她也不知道。
所以,权衡利弊以后,许鸳选择了那条对她最有利的道路。
只是这条路,注定了不能圆满。
如今虽然比不上陈家,但她也算是功成名就,所以她想要挽回曾经丢失的感情。
过往的一幕幕像是电影似的,在陈献意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
他低声咒骂了句。
好巧不巧,许鸳这个时候居然又给他打电话。
看着那两个不断跳动的字符,陈献意觉得呼吸都越发困难。
铃声一直响着,他等着自动挂断。
之后那边就再也没有动静。
“少爷,不然我们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他话刚说完,手机铃声就又响了。
还是许鸳。
陈献意神色漠然,脑海里想到徐幸止那天晚上跟他说的话,他眯了眯眼睛,道:“去师大。”
“欸,好!”
虽然不知道他去师大干什么,但好过于在这里干耗着。
陈献意本来就喝了酒,晚上路上车辆不多,司机开得稍微有点快,刚到学校门口,他就没忍住扶着树吐了。
今天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只吐了点酸水。
司机递给他一瓶水让他漱口,问他:“少爷,这个点了,来学校干什么啊?”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学校应该也闭寝了,校园里倒是没有多少学生了。
但还是能看到有人往外出,有三三两两的结伴的朋友,也有搂搂抱抱的小情侣。
陈献意把水丢给司机,自己跑车上拿了手机,想也不想,直接给孟繁打电话。
没想到孟繁还接了。
只是电话里的声音很轻,“陈医生,怎么了?”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出来见个面。”
“啊?”孟繁有些为难,“我们已经闭寝了,出不去。”
“我想见你,你不是说要报答我吗。”
“我......”
“我等你。”
说完,也不给孟繁拒绝的机会,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剩下孟繁在宿舍里坐立难安。
这个时间室友也都还没睡,看她起身又坐下,就问她:“怎么了?”
“我、我要出去一趟......”
“这么晚?”室友本来还敷着面膜,听她这么晚要出去,就立马揭了面膜,八卦地问:“干什么去?是不是男朋友找你。”
“不是!”
孟繁立马否认,“不是,你别误会,是、是我家里的事情。”
“啊,那你赶紧去啊。”
孟繁的情况她们也都知道,所以她们还以为是她爸出了什么事情,瞬间收起玩笑的心思,“你去吧,你跟宿管阿姨说一声,肯定会让你出去的。”
她抿抿唇,内心还有些纠结。
这么晚了,陈献意这个时候叫她出去,是想要干什么?
虽然......
不管了,也许他真的有事
。
孟繁换了衣服,下楼跟宿管阿姨说了声,就直接跑出去。
夜里天冷,从宿舍跑到学校门口,就已经鼻子通红。
陈献意的车就停在校门口,今天的车换了,是辆黑色的商务车,她不太认识是什么车,但是看车标仍然不会便宜。
他坐在车里,孟繁过去敲了敲车窗。
司机就将车门打开,陈献意看着她,“上车。”
“......”
上了他的车,万一他再图谋不轨。
不过,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过,甚至当初她脱光了站在陈献意面前,他也选择视而不见。
内心稍稍纠结了一番,孟繁还是坐上车。
也许是车内的空间密闭了,她才隐隐嗅到一丝酒气。
这个时候看陈献意,他神态没有那么清醒,应该是有些醉了。
怪不得会这个时候叫她过来。
孟繁不想问他为什么喝酒,只道:“陈医生,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从她坐上车到现在,陈献意就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她是很温婉很柔和的长相,一眼看起来就容易接近,也许是家庭的缘故,她似乎对谁都带着三分怯意。
而许鸳跟她完全不同。
虽然许鸳家境也没多好,但是她浑身上下都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感,是极其冷漠的利己主义者。
孟繁被他看得如芒在背,暗自扣着手指,又问道:“陈医生?你是不是喝醉了,所以才......”
“当我女朋友吧。”
陈献意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