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鸿在天阙城待了三天，调查姜家所说的事实。

在他回到皇城的那一天，特意去明家看了一下。

不看还没什么，这一看，差点提前去往极乐。

姜云初说的立衣冠冢，就是这？

偌大的废墟之中，立了一块两人之高的墓碑，最可气的还是上面刻了几个特别明显的大字。

明哲及明家人衣冠冢！

这是怕别人找不道明哲来骂，专门给百姓们一个骂人的地方吗？

“快快，先找块布盖着，如今事情的真相还未查清楚，这块碑不能让人看见。”

虽然明哲不是人，但是明家功臣名声这件事还未调查清楚呢。

盖好之后吩咐人看守，裴惊鸿则是带着赶快去皇宫找席天域。

东宫，席天域看着手上残缺不全的书信往来，还有另一份被姜云初找人拼凑出来的完整书信，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也八九不离十。

这些书信中的事情，都是所有人知道的事情，只不过谁能想到，这些事情背后，还有这么多猫腻。

“查，一查到底，不管谁阻拦都不用管。如果真的如这书信上所说，那么明家人不光不配有这功臣名号，反而是逆贼。”

“这么多年对明家的宽宥，可都是笑话了。”

裴惊鸿又把姜云初在明家立碑的事情告诉了席天域，席天域笑了笑。

也只有姜姨才敢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不用管，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这块墓碑说不定还有用。”

裴惊鸿应声：“是，那微臣先下去了。”

“等等。”

“不是和你说过来，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什么臣不臣的，何况你都是我表妹夫了，分这么清做什么。”

“这次去天阙城，有没有去看绮罗？”

裴惊鸿直起腰板：“那太子要是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裴惊鸿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拿起旁边的糕点就往嘴里送。

“我不光见到了绮罗，还见到了岳父岳母和大舅哥，别提他们对我多满意了，还让我问候太子殿下你。”

席天域瞥他一眼嘟囔：“也不怕毒死你，什么都敢吃。”

裴惊鸿突然觉得糕点不香了：“殿下，你不要吓我啊，这在你书房的东西都不敢入口，那岂不是一点安全性都没有了。”

“在宫里哪有绝对安全的存在，你为官这么多年，还用我教你？”

裴惊鸿扔下糕点撇撇嘴：“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这不是相信你嘛！”

席天域叹息：“以后谁也不要相信，只相信自己。尤其是在这深宫大院，连血缘亲情都不能完全相信，更何况是其他人。”

裴惊鸿也能感受到如今这朝堂之上的波云诡谲，起身走到席天域身边。

揽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殿下，无论何时，我裴惊鸿都是殿下的玩伴，最得力的属下和最交心的朋友，不管殿下如何做，惊鸿都会支持你。”

“这天下，终归是年轻人的天下。席木容和席木峰都难成大器，臣想着，就算是有朝一日改朝换代，朝臣也是支持太子殿下的。”

席天域回头看他，言辞犀利的呵斥：“惊鸿，这话就在我耳边说就行了，如果被旁人听到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了。”

他父皇尚且在位，就算年事已高，也不不会允许别人说什么改朝换代之类的言语的。

裴惊鸿抿唇轻笑：“在外，惊鸿自然是守口如瓶。好了，时间不早了，惊鸿先去查案了，殿下莫要多想，邪魔歪道终不长久。”

“惊鸿说的是。”

裴惊鸿出去之后，席天域坐在书房里想了许久，这才带着侍卫匆匆出宫。

如果让父皇放松警惕，墨儿和渊儿他得去接回来，不然父皇知道了，会一直防备着自己的。

如今事情还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是不会让墨儿和渊儿有什么危险的。

而席天域口中的父皇，此时正在御书房和一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交谈着。

似乎有什么事情令他愤怒，但也只是敲了敲桌子而已。

最后黑衣人挥袖子离开，一点面子没给席明祖。

黑衣人走后，席明祖摔了龙案上那方最喜欢的砚台。

听到声音后，太监匆匆推门进去，看到地上一片脏污，赶紧吩咐小太监清理。

清理完毕后，太监赶紧拿出备用的砚台，恭敬的站在一旁候着，大气不敢出。

这陛下

最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光是这御书房的太监和宫女，都换了一大批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还是紧小心着吧。

“福公公，摆驾浮躁宫。”

浮躁宫！陛下这是又去宠幸新来的美人吗，今天可是初一！

但他只是一个太监，什么都做不了主。

“是，陛下。”

“陛下，今天是初一，要去通知皇后娘娘一声吗？”

席明祖厉声呵斥：“要你多嘴。”

“唉，去通知一声吧，就说朕有事不过去了。”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