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钱满贯、刘秀才告了别,林毅上了马车:
“郭叔,马车赶得快些,咱们还是不要走官道,马车太显眼,抄小路好,兴许能躲开叛军。”
“姑爷,小路不平,这马车跑起来颠的厉害,您身子骨能受的了吗?”
“顾不了这么多了,逃命要紧!”
“姑爷,您可坐稳了!”
老郭头一扬鞭,一声清脆的鞭声,在半空炸响,那两匹马像疯了一样狂奔起来!
林毅一个没坐稳,差点没被从后窗甩出去。
他终于知道老郭头嘴里说的这坐稳是什么意思,简直能把隔夜饭给颠出来。
马车没跑多久便停了下来,林毅问:
“郭叔,怎么停下来了?”
“公子,有官兵”
夕颜小声的提醒。
林毅一听暗叫不好,这城外哪有什么官兵,还不是叛军吗。
只听外面有人叫嚣:
“还不赶紧下车,这是让我亲自把你们揪下来不成?”
林毅和书风闻声,只得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只见小路上有一小队人马,不过十多个人,看着装并非是正规军的装扮,身上的衣服有些杂乱,每个人头上都用红布条绑在额头上,看来这就是叛军。
“各位军爷,我们是去济州赶考的考生,还请各位发发慈悲,放我们过去吧!”
“放你们过去?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从济州城派来的奸细?”
“这位军爷,您可是冤枉我们,我们哪一点像奸细啊!”
几个小兵围着马车转了一圈,为首的高个小头目指着林毅他们:
“把他们都带到大帐里,等将军发落!”
夕颜一听吓的面色惨白,小手紧抓住林毅的袖口。
“军爷,大家都是老百姓,穷苦出身,这姑娘陕州人,因为家里闹灾荒逃难到这,还望军爷念在同乡的情份上放了我们,至于这马车,您要需要,就给你们好了了,只求军爷放了我们。”
“我可怜这丫头瘦的皮包骨,放你们也行,把你们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就放你们走!”
书风一听气愤至极,就想向前冲,被老郭头一把拉住:
“我们交、我们交!”
赶忙将腰间的钱袋解下来,双手递了过去。
林毅也将腰间的零钱袋扔了过去:
“军爷,我们没有其他的了,就剩包袱里几件换洗衣裳,还请军爷高抬贵手!”
“把包袱打开!”
高个掂了掂手里的钱袋,眼睛却瞄向了每人身后的包袱。
几个小喽啰上来将包袱扯下,挨着抖落衣裳,衣物散了一地,逐一检查后却没翻出任何值钱的物件。
书风和阿颜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收拾这散了一地的衣物。
“这位小爷,我们实在没值钱的东西,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走了?”
林毅试探的问道。
小头目一声嘿笑:
“想走?呵呵!想的美,都给我押回去!”
为首的那个头目招招手,一帮小喽啰涌上来,七手八脚将林毅等人绑了,向驻扎在城外的大营押去。
这一路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到处都是叛军,半个时辰,才到叛军驻扎营地。
这是济州城外三十里外的一片矮山的后面,地势隐蔽,这一片小山成功隐匿了匈奴军的行踪。
济州城尽在咫尺,城里的守军却对这里的情形丝毫不知。
放眼看去足足有百十顶帐篷,密布在空旷之地,来来往往有一些身着银白色匈奴服饰,身配弯刀的士兵来回穿梭巡视。
不是叛军吗?这些看起来不像散兵游勇的叛军,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匈奴兵?
林毅心存疑虑,济州城的谣言有误,都说是陕州的流民起义,这么看来倒像是居住在北方的匈奴军前来进犯。
为首的那个小头目见林毅四处张望:
“看什么看!来到这就别想着逃,只要听军爷的话好好干活就有饭吃,要想逃,被抓回来那就是削鼻挖眼,被扔到乱坟岗喂野狼。”
书风走在林毅前面,听到此言吓的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姑...姑爷,我们可怎么办?”
林毅给书风施了个眼色:
“书风,不要怕,军爷不是说了好好干活就行吗!”
林毅几人押到一个大帐里,一进大帐,里面冲鼻的汗臭扑面而来,呛的林毅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林毅定睛一看,里面男女老少都有,都卷缩在角落里,秘密麻麻,不大的帐篷却挤了足足有百十口人,这气味可想而知。
“你们在这老实呆着,不许乱跑,没人过来挑你们,胆敢偷偷跑出去,结果吗,路上跟你说了!”
帐篷里的人似乎习以为常,见到林毅几人没有丝毫惊讶,只是麻木的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打着瞌睡。
没有叛军在旁
监视,林毅几人相互把绳子解开:
“姑爷,接下来怎么办?”
书风压低声音,带着哭腔问。
“先看看情形,自然是要找机会逃走!怕什么,我会带你们安全的离开这里!”
说这话,林毅心里也没底气,但是他要给大家信心,自己可是他们的希望。
“这位公子,可是来济州赶考的?”
身旁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打量着林毅。
“正是!您是?”
“唉,小弟我张生,昨日就被掳来了,是从青州来赶考的考生,昨夜想趁着夜色出城回乡,却被他们捉到这里,公子贵姓?”
“林毅,凤凰城人氏,也是与你想同遭遇,公子可知这些叛军捉我们可有什么目的?”
“林兄,您看外面这些穿银白色衣裳的士兵了吗?他们是匈奴军,专门找年轻力壮的流民做伪军,到处抢夺财物,以充军资,听说匈奴一路南下,沿路吸引了不少流民充斥到队伍里,从最初的几千人,发展到现在的十万大军,沿路占领了不少城池,搜刮金银财宝无数。”
林毅一听来了兴致,这可是发大财的机会来了。
“张公子,你怎知道的如此清楚?”
“昨日我刚进来没多久,就被带到这匈奴军那问话话,是那匈奴的小头头跟我说的,只要我答应做伪军就能有饭吃还可以每月领一两银子的军饷。
我不是流民,自然不想做伪军,可流民不同,陕州大旱三年,朝廷赈灾不利,这下拨的赈灾粮被层层盘剥后,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到处饿骨遍野,要不是我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了上去,恐怕如今我已经在乱坟岗,被野狼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