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溜着街边走,小心躲着街上慌不择路的人群,生怕一个不慎,被卷入其中。
终于趁着夜色的掩盖,三人溜回了客栈。
书风一见到姑爷,一下子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姑爷,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这是咋了,咋还哭上了呢,我还没死呢,用不着哭丧!”
林毅调侃着,书风瞬间破涕为笑:
“姑爷,我们是担心你,如今外面很乱,都死人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凉拌,该吃吃该喝喝,今晚睡个好觉,明早一早想办法出城去!”
林毅正要上楼,又转身对老郭头说:
“郭叔,今晚把那两匹马的料喂足,明早一大早我们得赶远路。”
“是,姑爷!”
林毅一打眼,见夕颜站在楼梯边上,正在用袖口偷偷抹着泪:
“这都怎么了,有什么哭的,还不赶紧准备吃的,别忘了多带些干粮和水,接下来的日子可没客栈住,我们得住荒郊野外,该准备的东西多了去了,还不赶紧准备去!”
“知道了公子,我们这就准备去!”
看着夕颜那瘦削的背影,好像一阵风就能刮到,林毅心里也是一声长叹:都是苦命人!
入夜,店小二送来一木桶洗漱的热水,夕颜细心的将水兑的温热,伺候林毅洗漱。
林毅真不习惯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日子:
“阿颜,你把汗巾放那就行,我自己来,你还是歇着去吧。”
“公子,你把我赎出来,我就是您的人,您还是让我伺候您吧!”
说罢将汗巾拧的半干,就上来帮林毅擦拭。
“嗯,真不用,我...不习惯被人服侍,你还是放那,我自己来吧。”
林毅惊的一下子跳开,躲开夕颜那即将碰到自己脸的小手。
被陌生女子服侍,林毅还真是不习惯,脸白一阵红一阵,谁说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下人服侍自己主子可都是近距离接触。
夕颜羞涩的后退两步,清瘦的小瓜子脸,飞起两片红云:
“公子,我虽被卖入青楼,但我至今还是完璧,是干净的!”
林毅头一子大了:
“我不是嫌弃你,我是真不习惯别人服侍,你...放那就行,我自己来!”
夕颜红着小脸,帮林毅把洗脚水也兑好放在一旁。
“洗脚吗,我也自己来,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身边站着大活人,还是个女人,林毅实在有些别扭。
“公子,请允许奴婢在您床前打个地铺,这两天郭叔挤在草房里也没休息好,让他老人家和书风一起今晚睡个好觉,可好?”
林毅看着夕颜那柔弱的小模样,实在不忍心拒绝:
“好吧!”往日在白府,春喜也是常睡在自己床边的小塌上,那就把她当成春喜好了。
夕颜一听,兴奋的跑了出去,没大会把自己的铺盖卷抱了过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床前,夕颜侧身朝外躺着,小小一团,像一只蜷缩身子的小猫,让人心生怜惜。
房内多了个人,又好像没有什么改变。夕颜和春喜不同的是她睡觉不说梦话,也不磨牙,也不打呼噜,林毅觉得房内安静的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林毅长叹一口气,他想起远在凤凰城的白清悦,不知她现在如何,三更天,远远传来更夫的打更声,林毅才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睡去。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夕颜轻手轻脚起身收拾,轻声唤醒林毅,叫他起身洗漱,这份润物细无声的服侍让林毅很是舒服。
“姑爷,咱们能出的去城门吗?”用早餐时书风忍不住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如今城外有叛军压阵,按常理说城门一定是关闭的,可城内粮食有限,守城的军士能守多久不敢说,城内百姓多,万一城外没打起来,城里先抢起粮来,那麻烦可就大了,所以城门一定开个小门,而且是只能出不能进,不信咱们去城门看看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
“姑爷,三天后放榜,我们不等放榜结果出来再走?”
“不等了,还是命要紧,万一真打起来,命都没了,中了又怎样!再说中了举人,官府还是会有贺报送到凤凰城,不中等也没用。”
“姑爷说的是!”
用过早膳,林毅坐上马车直奔城门,清晨的大街空荡荡,地上散着各种垃圾,街边的尸首一夜之间都消失不见,户户房门紧闭,整个街面空无一人,那些流民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让人有一种走错路的错觉。
快到城门人才渐渐多了起来,大多往城外走的都是乘坐马车的,估计也是像林毅这样的考生,急着离开这是非之地。
老郭头一声长喝,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姑爷,到了!”
林毅挑帘一看,城门口聚满了要出城的百姓,形形色色,有挑担
的,又背包袱的,也有坐马车的,人群里找了半天也没见钱满贯和刘秀才的身影,这俩货昨晚喝多了,不会是今早睡过头了吧?
“书风,你去打听下什么时辰开城门?”
“是姑爷!”
书风轻快的从马车跳了下来,像条泥鳅一般,钻到人群里。
坐在车辕边上的夕颜从包袱拿出两只鸡蛋,掀起轿帘:
“公子,我见您早上只喝了碗稀粥,那怎么能行,把这俩鸡蛋吃了吧,还要赶一上午的路呢!”
林毅默不作声的接了过来,自己忧心出城门的事,哪有心思吃饭,人家的好意总不能辜负了。
老郭头看了一眼轿帘,又看了一眼夕颜姑娘没有说话。
书风气喘嘘嘘跑了回来:
“公子,我打听清楚了,辰时三刻开旁边那小城门,不过只准人出去,车马出不去,那我们的马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