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哭丧着脸:
“我们俩都是那算术题没答上来,谁料今年会考这个啊!”
两个人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古人科考以文为主,平日里书院也不教算术,不会这也很正常。
“这位可是二七四考间的仁兄?”
一个雄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林毅转过头:
“在下正是,你是?”
“仁兄,可是找到你了,在下姓张名大锤!是二七五号,就在仁兄隔壁。”
林毅认出了这位就是自己隔壁那红脸壮汉。
“在下林毅,幸会!幸会!”
林毅见对方施礼,忙还了个礼。
张大锤也向钱、刘二人略施一礼,对林毅道:
“林兄,多谢下午在会场提醒,要不我可就酿下大错了。”
林毅呵呵一笑:
“举手之劳,张兄不必挂在心上!”
“张某在这济州也无其他朋友,想请林兄喝杯水酒,交林兄这个朋友,不知林兄可愿意?”
林毅见这位张大锤倒是豪爽之人,只是他肩头那补丁异常显眼:
“当然愿意!刚考完,正好大家一起去散散心,先说好我请客!”
林毅可不是那嫌贫爱富的人,再说这考场之上,今日是穷困书生,明日高中举人的比比皆是。
“嗯,各位公子一看都是面善之人,张某能结识各位已经是莫大荣幸,怎会让各位请客!走,我请各位到对面的举人楼聚聚!”
张大锤倒是豪爽,这做派和他这身破衣毫不相搭。
四人说话间进了酒楼,里面早已人满为患,刚考完的考生都想放松下,喝一杯舒缓下压力,简直是一桌难求。
林毅几人正在四下打量找空桌位时,只见张大锤向小二一招手,只见小二小跑的过来:
“张公子您来了,楼上的您留的雅间已经收拾好,请上楼!”
在林毅等人的诧异的目光中,张大锤将众人带到楼上。
“张兄,看来您是这里常客啊!”
刘秀才实在忍不住好奇探询道。
“不瞒几位仁兄,为了考试方便,我就住在这举人楼,跟这里的小二相熟的很。”
“这里的地段这么好,想必房费也很贵吧,张兄你?”
钱满贯更想问的是这么贵的地方,你怎么住的起?
“呵呵!”
张大锤干笑一声,将身上的破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绸缎衣衫。
“张兄如此装扮定是有缘由吧!”
原来这张大锤家里世代打铁为生,只是打的不是一般的铁,而是官府用的兵器,皇家御用兵器多半出自他家,到了张大锤这一代却喜欢上了读书,一心想考取功名,多年和皇家打交道自然也是知道谨慎的重要性。
此番来济州赴考,便寻了件旧衣隐匿身份,也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听完张大锤的这番解说,让林毅对张大锤也是刮目相看。看着外表粗枝大叶实则行事是谨小慎微。
“林兄,三日后放榜,您有多少把握?”张大锤向林毅敬了一杯酒问道。
“不瞒各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尽人事听天命吧。”
林毅道学会了谦虚。
“林兄,以您凤凰城第一才子的名号都没有把握,我们更不敢夸口了。”钱满贯夹了一口肉慢悠悠的道。
“凤凰城第一才子名号是怎么来的?”张大锤好奇的问道。
钱满贯便把林毅和孙潇潇的那段诗词会友,同游凤凰湖的往事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
自古才子佳人的故事最是惹人羡慕。
“林兄有能写出这样的诗文真是惊为天人,真是羡煞我等,三天后的放榜,林兄定是榜上有名,我在这先祝贺林兄了!”
说罢一仰头,一杯酒下肚。
四人正在把酒言欢,就听到隔壁包厢内传来叮叮咚咚的丝竹和一个悦耳的歌声。
四个人不由的停下来,侧耳倾听。
这时小二进来添茶,张大锤问道:
“小二,隔壁谁在唱歌?”
“张公子,那是一对流民父女,父亲是个瞎子会弹琴,女儿生的一副好嗓子,会唱曲,老板见他们可怜,就让他们在酒楼里给客人唱曲赚点活命钱,几位公子要想听曲,我去叫他们进来?”
“不必了!”
林毅道。
张大锤正要开口,林毅却先开口了。
“林兄,何不叫他们进来助助兴?”张大锤不解。
“张公子有所不知,这些流民哪个都很可怜,帮他们容易,想甩就难了,多一事还是少一事的好。”
林毅这番话,钱满贯和刘秀才自然知道何意,都捂嘴偷笑:
“咱们林公子就是有女人缘没办法!”刘秀才补了一句。
“既然林公子不喜欢听曲就算了,来我们喝酒!”
话音刚落就听到隔壁的琴声戛然而止,不一会就听见女子嘤嘤的哭泣声传来。
大家不禁面面相觑,张大锤忽地起身:
“我去看看是咋回事!”
没大功夫隔壁传来了男人的争吵声,林毅实在坐不下去了,担心张大锤有什么意外。
映入林毅眼睑的是隔壁张大锤正和一个男人撕扯在一起,一旁有几个起哄看热闹的人倒有几分眼熟。
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躺在地上,身边是一把摔成两节的破琴,一个身着旧的发白的淡绿色衣裙姑娘,正伏在老者身上伤心啼哭。
“林兄,那不是常卫那小子吗!”
钱满贯小声提醒道。
林毅仔细一看可不是!真是冤家路窄,真是哪哪都有他!
张大锤个头高,力气大,老鹰抓小鸡般,揪住常卫的脖颈领子,憋得常卫满脸通红,两只手胡乱掰着张大锤的手,想挣脱张大锤的掌控,可这张大锤的两只手却像两只铁钳子,纵使常卫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却图劳无功。
边上的几个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是嘴上叫的欢,却不敢上前帮忙。
场面明显是大锤占上风。林毅定了定神:
“吆,真是有缘啊,常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林公子救我!”常卫见是林毅,忙向林毅伸出手求援。
“张兄,放下手来,有话好好说!”
“林兄,你认识这流氓泼皮?”说话间张大锤松开了手。
常卫瘫在地上一阵猛咳。
“张兄,他是凤凰城的府衙大人家常公子!”
“我看他是欺男霸女惯了,就该有人教训他!”
“是!是!是!张兄侠义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的人就该收拾他!”
“姓林的,你还是不是我同乡?怎么还帮外人别人说话了?”
“吆,常公子现在想起我是你同乡了,平日你的威风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