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为别人考虑的少,只盘着晋王殿下快快就藩,没想过人家朱棡才十六岁,这么早就得离开爹娘跑这里照顾百姓?
他又不是寻常人家,该成亲就成亲,再生孩子,从此这一生便在同一个圈圈里度过。
种地、养孩子、孩子长大帮忙说媳妇、找婆家,然后女儿嫁出去,管不得喽!儿子娶了媳妇儿生娃儿,种地……
亲王们理论上差不多,年岁大了到封地,可以找女人,可以享受锦衣玉食,然后想爹娘了,几年回次南京看看。
儿子有了,孙子也有了,把陵墓修好,老的那天进去。
现在的亲王们不是,他们有追求,他们想改变这个世界,要打造一个与前面朝代都不一样的盛世。
“过两年,百姓吃饱肚子有肉,看样子没问题了,有机器、有牲口帮忙。
待大家都不为吃饭发愁的时候要多种棉花、多养蚕,做好的衣服穿。
南京冬天冷,咱这里听他们说,更冷,冬天河上结厚冰,穿厚厚的棉衣、皮衣。
虽说世代皆在同样的春夏秋冬里走过,咱偏偏要让它变得不同。
唯一可惜的是大棚少,不好种其他的水果,弄点西瓜、香瓜、黄瓜便将就了,可怜!”
朱棡惦记起百姓冬天冷,没有水果吃,他好像忘了他前几年冬天也吃不到新鲜的水果,黄瓜都木有的。
现在由于下丘村的技术,他可以在冬天过上舒适的日子,开始琢磨封地的人。
郭知府等人继续:“……”
什么叫弄点西瓜、香瓜、黄瓜便将就了?冬天吃这个不开心?那得吃什么?
“今年冬天你们就吃到了,品级低的别愁,咱给发奖金,负责治安的衙役,咱的让他们每月拿到的钱比平常人多几倍。
这样他们才不会去捞、去贪,应该不会,否则被逮到就不是打板子的问题了。
互相之间要监督,别人出错不检举,咱知道了,按照同罪处罚,别觉得互相熟悉。
海边之前走私的人,没有身边人的举报,朝廷上哪知道去?”
朱棡吓唬官员们,小心跟你看着关系最好的人,越是了解你,越知道伱的秘密,举报一下,你一家倒霉,他一家发财。
“殿下放心,臣等不会那般,定然努力做事儿,一心为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
“别别别,别说这话,没意义,范仲淹又没去过岳阳楼。”
朱棡打断判官田江的话,忽悠谁呢?下丘村总这么忽悠,咱都跟着练出来了。
“你们只要给本王把安排下去的事情执行好,本王算你们大功一件,喝酒!”
喝了半个时辰的酒,朱闻天带着小伙伴炒饭,众人一人吃一大碗饭,揉着肚子出发,继续转悠。
……
“这边的山上有梨树,没人种,自己长的,结的梨小,总生虫子,吃着像咬棉花似的。
旁边有人家栽了葡萄,院子中种杏树,杏子吃多了肚子疼,杏仁有的吃多了就死了。
一般不让孩子吃杏仁,说是有的杏子杏仁好,吃了不难受。”
太原县的知县王仕童在旁边介绍,他总来晋祠镇,这里有祭祀的地方,加上和尚的寺、道士观和乱七八糟的庙。
而且他爱吃大米,每年种水稻、收水稻,他必然过来看着。
朱闻天站在一棵梨树下看,梨花开过了,已经结出小梨,很普通的野梨,叫杜梨,果子小,不成熟的时候酸,需要闷熟,口感确实差。
梨树却大,没人管,自己在那里长,耐寒耐寒耐盐碱,不错。
再看葡萄,葡萄藤爬架子,种的人家专门用木头搭个棚子,七株葡萄顺着爬满,没人打杈,显然结不出来好的葡萄,品种是非常普通的马奶子。
马奶子葡萄就是最早传入中华的,用它酿酒,夏秋当水果,不会酿酒的晒成葡萄干。
朱闻天一脸憨笑地检查一番,抹抹藤子,揪下来一个葡萄卷须,搓巴两下塞嘴里嚼,酸得憨笑都维持不住了。
别人瞧他酸成那样,想笑又不敢,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憨憨行事也憨,那东西有什么可吃的?
‘噗~~’朱闻天吐掉嘴里的葡萄须,继续保持憨笑,跟着走。
镇子里的野果树还不少呢!有毛桃。
“毛桃的毛多,不好洗,只有拿柴火灰搓,不然吃完了嘴总是痒痒,手碰到身上也痒。”知县王仕童再介绍毛桃。
最小的老五朱橚开口:“用盐洗得快,咱这边的盐便宜,南边有大盐池。”
“倒是不曾试过,等长大能吃了,就拿盐洗一下。”
王知县确实不懂,以前盐贵,谁舍得洗桃毛放盐?
不过正如吴王殿下所盐,盐池的所在大面积滩晒,旁边有河能进黄河,再从黄河往上游到汾水,很容易运到太原府。
又走了几个地方,太阳渐渐偏西,队伍转回去,今天要住下,在此地把水稻插完秧再换地方。
百姓果然还在那里吃,边吃边聊天,有人站起来慢慢围桌子走与其他人说话。
每个人旁边摆着打包好的东西,晚上不吃了,饱了,带着围碟的菜回去,明天开吃,一些菜则是热完拎着。
亲王们回来,百姓纷纷告别,再不走天黑了,反正炒饭一粒未剩,连吃带拿的,可算是打到土豪了。
“走一身汗,天热,路上灰又大,先洗个澡,再吃饭,晚上吃什么?都被他们带走了。”
朱樉四下里看看,百姓把桌子给收拾利索,甚至帮忙洗碗,总不能白拿吧!
“二哥,烤全羊,不喝羊汤,喝啤酒,他们喝当地的酒。”
朱棡安排的,让晋王府的人去买羊,晌午吃的鸡,不要盯着一种东西吃。
队伍散开,找自己的地方去洗澡、换衣服,折腾了半个来小时,夕阳剩下一个蛋黄。
朱棡看里长,里长点头。
朱棡才说话:“今年先对付一年,新开的地种大豆和高粱,养一养地,其他的……明日再说,咱过来便不会叫百姓饿到,总能找到办法。”
“能,有办法!”里长附和,于是其他三个亲王放下心,显然溜达一下午,下丘村找到应对方式。
六个官员再次茫然,他们看出来情况,却不懂下丘村如何了解的,大家难道听的、见的不是同一种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