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冷笑一声,淡淡地道:“陆县令果然才思敏捷,本官佩服。”
陆扬听后,心中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仍保持着恭敬的笑容:“大人过奖了,下官只是侥幸对出下联而已。”
夏商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拿出一锭银子和一锭金子:
“既然如此,本官便以这金银为引,出一上联,还请陆县令赐对,陆县令若能对出下联,这金银便归县令所有,权当是本官的一点薄礼。”
陆扬心中一凛,不知夏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夏商缓缓开口:
“上联是‘老爷做寿,金也要,银也要,金银红黑一把抓,不分南北’,陆县令,请对下联。”
陆扬眉头紧锁
“大人上联寓意深远,下官愚钝,一时难以想出合适的下联。”
夏商微微一笑,话锋一转:
“陆县令,既然你对不出来,那便由本官来给出下联吧。”
陆扬点头哈腰,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夏商缓缓道出下联,声音低沉而有力:
“‘百姓该死,稞不熟,麦不熟,稞麦青黄两不接,哪有东西?”
陆扬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大……大人,我……”陆扬额头上冷汗直流,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夏商没理会他,继续道:
“本官听说固安的粮价上涨了数倍,百姓怨声载道,不知陆县令如何看待此事?”
夏商之所以说如何看待此事而不是问他可有此事,便是断绝了他狡辩的余地。
陆扬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大人,这粮价上涨,实乃战乱影响以及市场供需失衡所致,非小官所能控制,还请大人明察。”
夏商冷笑一声,目光如刀:
“战乱?市场供需?陆县令,固安的粮价短时间内上涨数倍,这其中的猫腻,你以为本官会看不出来吗?
你我都清楚,这粮价上涨,不过是豪绅权贵从中牟取暴利罢了。
你联合固安的豪绅权贵低价收购百姓粮食,再高价卖给百姓,如此行径,难道就不怕朝廷问责吗?”
陆扬的脸色彻底变了,他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心知肚明,夏商所言非虚。
固安县的粮价上涨,与他的确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粮食的买卖,但他的亲信和家族成员却在其中谋取了不少的利益。
然而,此刻他却无法向夏商解释清楚,只能硬着头皮否认。
“大人,您误会了,我……我并未从中牟取暴利,这一切都是……都是下面的人擅自做主……”
夏商冷笑一声,道:“陆县令,你无需辩解。本官此次,并非为了追究你的责任。
但你要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百姓是国家的根基,你身为县令,理应以民为本,而不是与民争利。
若是你等官员只知中饱私囊,不顾百姓死活,那么这大夏王朝,迟早会毁在你们手中。”
陆扬听后,汗流浃背。
他颤声道:“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下官知错了。”
他说完后,心中忐忑不安地看着夏商。
夏商心知这陆扬虽然贪婪,但也并非是不可救药之徒。
他前世作为二十一世纪文科生,深知人性的复杂与多面。
陆扬之所以走上这条路,固然是因为个人的贪婪和道德沦丧,但也与整个大夏王朝官场的腐败氛围有关。
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是有些良知的官员,也难免会被侵蚀。
夏商微微点头,他缓缓开口:
“陆县令,你回去后,即刻开仓放粮,立刻将粮价恢复到原价,以解百姓之困。若是让我知道你再有中饱私囊之举,定不轻饶!”
陆扬听后,如蒙大赦,他知道夏商这是在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够重新做人,他连忙拱手道:“多谢大人宽恕。”
夏商微微一笑,道:“去吧。”
陆扬看着夏商,面露难色:“大人,那些粮商和豪绅倒还好说,但是陛下敕命……”
夏惠帝发兵攻打蜀王时,向各郡县颁布敕令:义仓粮草要优先供应于朝廷禁军,其次便是供应于州郡兵,开仓放粮需得到朝廷的敕命才能执行。
夏商深深地看了陆扬一眼。
“陆县令,本官知道你的顾虑,如今固安县的百姓正遭受饥饿之苦,
我们身为官员,理应以民为本,而不是死板地遵守诏令,你要明白,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若百姓无水无粮,生活困苦,那么这个国家,这个社稷,又有何存在的意义?
陛下敕命虽重,但若是百姓饥苦,民不聊生,叛乱四起,朝廷又何以立足?
你只需按照本官的吩咐去做,其他的事情,自有本官担待。”
夏商的话让陆扬深受感动,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道:
“多谢大人指点迷津,下官一定不负所托,即刻开仓放粮,以解百
姓之困。”
陆扬告退离开后,苏小小忍不住开口道:“相公,若是那陆扬阳奉阴违,联合粮商和豪绅反抗,又该如何是好?”
夏商淡淡一笑,道:
“自古以来最聪明的便是商人,此时的大夏王朝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他们这些人最懂得审时度势。
固安县的粮价飞涨,他们虽然从中牟利,但同样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我方才所言,已经让陆扬心生惧意,他回去后,必定会按照我的吩咐行事。
而那些粮商和豪绅,见风使舵,他们看到陆扬服软,又岂会再执迷不悟?
再者说,我身为朝廷命官,手握重兵,他们岂敢公然反抗?
娘子放宽心,不出几日,固安县的粮价必定会恢复正常。”
苏小小听后,不禁对夏商的城府和远见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