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他不会将自己的子民送去异族,亦不会看着无辜的女人因他之过去承受异族的凌.辱,便是死,他也是站着死的!”
谢德音行至他跟前,微微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讥讽。
“这就是你和他的区别,这就是我为什么忘不了他,你——永远永远,都不如他!”
谢德音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双眸凌然。
她看着陆修齐暴怒中双目赤红,谢德音轻嗤一笑,唇角溢出一丝血来,整个人无力的倒了下去。
陆修齐一惊,甚至忘了此刻的愤怒,慌忙的接住她将要摔倒的身子。
“太医!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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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手搭在谢德音的手腕上,眉头紧皱,好一会儿才转身请罪道:
“回陆大人,护国夫人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此次晕倒是急怒攻心,有中毒之症,至于中的什么毒,下官也不知晓......”
一番话,让陆修齐惊愕不已,上前失声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太医抹了一把汗,他心里清楚,护国夫人回长安不过二十多天,不足一个月,这三个月的身孕,必然是在外怀上的。
“护国夫人她......她已有两个多月身孕,且中了毒,下官不知是何毒。”
陆修齐挥手让太医退下,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的谢德音身上,目光下移至她的腹部。
那处平坦并无任何怀孕的迹象,陆修齐的脸色沉郁,双眸渐渐地沉邃深浓。
她身边高手如云,寻常人近不得她的身。
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只有一人。
他没死!
周戈渊没死!
陆修齐耳边响起谢德音昏倒前所说的每一句话,字字句句,言犹在耳。
不如他吗?
只要他活着,在她心里,自己永远不如他。
陆修齐做到床边,轻抚着她的脸颊,只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她才不会抗拒自己。
“太医不知你中的是什么毒,我知道。”
陆修齐撑着手臂,缓缓靠近她,她的脸颊就在咫尺之间。
“你为了他,竟然以身为饵,他对你来说,当真那么重要?”
陆修齐轻笑了一声,指尖轻触着她的脸颊。
“你有孕之身,都肯以身试毒,不就是想取定魂木,原先起义军中流传着有个哑巴军师,我不信他那般命大还活着,如今看来果真是他。”
陆修齐与她呼吸便在咫尺间,他贪恋的看着她微阖的双目,浓密的睫毛,眼中万分眷恋。
“你本是天上的明月,如今我才有摘月的能力,我怎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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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德音醒了,睁眼就看到元宝担忧的目光。
“夫人,您终于醒了。”
谢德音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元宝将大迎枕塞在谢德音的身后,扶着她坐了起来。
“夫人,您怀孕的事情,瞒不住了。”
谢德音身后轻抚着腹部,沉默不语。
“陆修齐人呢?”
“太医施针的时候,他去了太后的宫里,内侍说他软禁了太后,像是怀疑太后给您下的毒。”
谢德音抿唇并未说话,谢德音抓着她的手坐起。
“回去吧。”
外面的宫人并没有拦着,谢德音回了谢家。
第二日一早,陆修齐便登门了。
谢德音卧床静养的时候,丫鬟直接引着陆修齐去了内室。
陆修齐看着她脸色苍白,知道穿魂草的毒性已经激发了,不用多久,她就会舌根僵硬,说不出话来。
陆修齐行至床榻边,道:
“好些没有?”
谢德音并未应他,陆修齐撩动衣袍坐在了床榻边上,将随身带着的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段乌黑色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
谢德音抬眼看他,流露出不解之色。
陆修齐将匣子放在了她的手边,柔声道:
“你中毒了,这是定魂木,专门解你毒的药引,我寻了来。”
谢德音低头看着这定魂木,不由得看了陆修齐一眼。
陆修齐轻笑一声:“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谢德音垂首嗯了一声。
他走以后,谢德音将手中的木匣子给了元宝,低声道:
“去确认下是不是定魂木,如果是,按照之前计划的来。”
“夫人,那你呢?你也中着毒呢。”
谢德音垂目。
“我等得,王爷等不得了。”
元宝看了谢德音一眼,跪地辞别了她,转身而去。
陆修齐从谢家附近的巷子里转身出来,看着元宝乔装出了谢家,他神色沉郁。
“秦徵,跟上,找到他在哪儿!”
“门主,那定魂木是真的?”
陆修齐目光幽远,让人琢磨不透她此刻的情绪
。
“她那样的聪明,如果用假的,怎么钓出周戈渊的藏身之处!”
“门主英明!”
陆修齐望着远处,目光空寡。
他在一日,她便永远不会心系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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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最近鼓捣出一个可以推着人移动的座椅,还可以放平稳当成移动的床榻。
成功后,周戈渊每日里都会被下人推到院中,小坐一会儿。
昱儿手里拿着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鸟儿,捧到周戈渊的面前。
“爹爹,小鸟儿。”
昱儿没有抓住,鸟飞走了,他仰头望着,突然撇嘴哭了起来。
他扑到了周戈渊的身上,哇哇哭了起来。
“鸟儿飞了......昱儿想娘亲了,爹爹不起来,金金说昱儿学会叫爹爹娘亲就回来了,金金骗人。”
小九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周戈渊嘴角沁出血来,暗叫糟糕。
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