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短时间她便答应了,若不是她心中早有准备,只怕做不出这般闪速便定亲的决定。
周戈渊看了谢祁安一眼,提醒道:
“这位萧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还未及笄时便丧父,这几年跟萧家嫡支周旋,从未吃过亏,本王是怕,这样一个有心计的女子在你身边,你未必降得住她。”
谢祁安微怔,有些跟王爷的理念相左。
“为何要降住她,她若嫁给我,便是妻子,夫妻间又不是政敌和下属,谈何降服?她有心计不使在我身上,便都随她高兴。”
周戈渊反倒是被谢祁安的一番话说的微微发怔。
好一会,谢祁安见王爷没反应,便有些着急道:
“王爷......”
周戈渊回神之后,见谢祁安脸上的焦急之色,笑着摇头,喊来了侍笔的太监,拟了旨,直接用了印,便有内侍去萧家宣旨了。
谢祁安全程盯着,看完之后才算一颗心放下。
萧妱韫虽然与萧家嫡支周旋没有吃过亏,但是,毕竟是分出去的庶支,总不如嫡支风光,这道圣旨,让她开心一下。
谢祁安转身欲走之时,周戈渊喊住了他。
“此时可有知会夫人?”
“大哥一早就派人去通知小妹了,家里这些日子在准备聘礼和定亲宴事宜,让长随去的。”
周戈渊嗯了一声,沉默片刻道:
“你回吧,等你定亲那日,本王有空便过去喝一杯你的定亲酒。”
“那末将先谢过王爷驾临。”
周戈渊看着谢祁安背影轻快的离开,恍然出神。
为何要降服?
妻子是枕边人,不是政敌和下属。
莫非是他太过独断?
没有从内心平等相待阿音,所以她才有旁的心思,从不肯跟他交心?
周戈渊拿出袖带中的东西,在手中看着。
这人皮面具,他虽有耳闻,却未曾见过这样精致的。
这是从活人脸上生剥下来,用以特殊的药水浸泡制作而成,这般薄透,敷于脸上却能变幻人的容貌。
暗格中那封信上是陆修齐的字,上面写着,若是人皮面具下容貌辅佐以胶泥,便可易容成想要易容的样子。
神乎其神。
阿音藏得这么深,显然是不愿与他说起,周戈渊便不去过问。
遇到有心计的女子,他下意识便是厌恶远离。
可是偏偏如今入他心的这个女子,是最不缺心计的。
周戈渊将面具收了起来、
转眼便是三日后的定亲宴,按照此时长安的规矩,定亲宴是在女方家举行。
谢家此时也展露了作为天下首富的实力,三日,给萧府准备的聘礼,丝毫不含糊。
连下聘的大雁都是谢祁安蹲了三日,亲自射下来的。
聘礼入门的时候,萧家两旁的邻居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有很多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珍稀物什,便是萧家嫡支,那边见惯了好东西,家中的女儿也忍不住羡慕的红了眼,不时的酸两句。
言谈之间都在说,萧妱韫不过是个年岁大嫁不出去的老姑子,凭什么能得到这样好的一门亲事。
丫鬟给萧妱韫梳妆的时候说起了这几日东府那边的风言风语,萧妱韫不以为意道:
“不用当回事,也无需理会,不管嫁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人议论,嫁的高了说我不配,嫁的低了,说我活该,真要是句句都去在意,早早便气死了。”
萧妱韫又提醒了一句道:
“以后跟她们少攀谈,省的误事。”
“是。”
外面的宾客,萧家西府这七年来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们这一支便无人问津了。
如今她找到了谢祁安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夫婿,还有赐婚的旨意,这些人闻风而动,萧妱韫轻嗤了一声。
谢家人到了,谢德音来了萧妱韫的内室,见萧妱韫敷面梳妆,比平日里更添三分艳色,忍不住抿唇,打趣道:
“以后便要喊嫂嫂了,再不能喊姐姐了。”
萧妱韫轻笑一声,如实道:
“我也未曾想到会这般快就定下来。”
两人坐着说了会话,便听着外面报唱的侍者喊道摄政王驾到。
院中人声鼎沸,瞬间安静,之后便是请安的声音。
萧妱韫轻笑了一声道:
“阿音有所不知,上一次我们萧家西府这般人多的时候,还是父亲在时,我也是今日才知,原来我们家竟然有这般多的亲戚,如今摄政王都能驾临,只怕以后亲戚会更多。”
谢德音知道萧妱韫自小经历多,对人情冷暖感触更深。
她拉着萧妱韫的手,走了出去。
“咱们都是为了将来的日子过得更好,而且,也一定会越来越好。”
谢德音和萧妱韫出去的时候,周戈
渊一眼便看到了谢德音。
她今日穿的隆重,但是却丝毫没有压萧妱韫的风头,恰到好处。
周戈渊此时才发现,不管她如何,他总是无法对她狠心和生气的。
谢祁安那日说的没错,夫妻间,并非是政敌,为何要降服。
自己应该将她放在与自己平等的地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