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时间便写了一封信,想将这件事告知王爷,可随后记起王爷与我说过,柔妃娘娘受庄家大恩,王爷承柔妃娘娘遗愿,要保庄家子孙平安,长享富贵。
我迟疑了,便想着自己将这件事查明,若是与庄家有关,一定会将其闹大,闹到人尽皆知,王爷也无法保全他们为止。”
谢德音往前走了两步,立于他身后。
“我自作主张,昨夜更是在此处,在王爷面前耍了心机,让王爷对我失望。王爷要打要罚,阿音都认。”
说着,她撩裙摆欲请罪时,被周戈渊转身抱住。
她微怔之后,站定在亭中,手欲抬未抬,不知是该将他推开还是抱住,只能定定的站着,被他弓背抱住。
他生的高大,这般迁就着她的娇小,将脸埋在她的颈间,许久才听他声音微涩暗哑道:
“我在此处等了一下午,等到天都黑了,我以为你不来了。”
他声音晦涩,往日舒朗的音色,此时压抑中带着疲惫,低哑又温柔。
谢德音只觉得心口发紧,口中万万千千讨好安慰他的话瞬间溃散,一句也说不出了。
她抬手环住他的腰身,眼泪再次涌出。
“你再不来,我就要忍不住回去了。”周戈渊拥紧她,再不想松手。
谢德音破涕为笑。
“傻子。”
笑过之后,眼泪再次涌出。
她能信吗?
王姐姐说,总要有勇气再次尝试一次。
或许,她可以试试?
“以后吵架你再跑出去,我便不来寻你了。”谢德音在他后背轻拍了一下。
周戈渊听着她使性子的话语,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见她眼睛红肿,便知分开后,她哭了许久。
周戈渊再次将她抱紧,闷声道:
“以后你再骗我,我再不心软了,你求也没用!”
夜里风凉,他将她抱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她靠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她想着,等庄家的事情处理好了,昱儿的事情,慢慢的说给他听,若他肯信的话。
昨夜一夜几乎都没睡,今天下午又哭了那么久,十分的伤神,不过吃了两口东西,便困倦的不行。
梳洗过后,她躺在床榻里侧睡去了,周戈渊从净室出来喊奶娘将孩子抱了来,回到榻上本想着让她跟孩子玩会儿,见她已经睡去了。
周戈渊将小崽子放在了床榻两人的中间,勾唇道:
“你娘昨晚辛苦了,今天就奖励让你陪着她睡吧。”
小崽子这会还不想睡,在被子里不老实,小脚一直踢来踢去。
几次踢到了阿音的身上,她微微皱眉,眼皮睁了睁又闭上,口齿不清道:
“娘明日再陪你玩儿......”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困极了。
周戈渊将小崽子捞了过来,弄到了外侧,低声威胁道:
“你小子不要不识好歹,再不睡就让你自己睡去!”
他以为周戈渊在跟他玩儿,咯咯笑着,伸手抓着周戈渊的手指啊哦啊哦的跟他说话。
终于等到他玩累了,周戈渊将他放在了二人中间,不一会,他便睡去了。
周戈渊此时也困倦的很,从昨天到现在还未睡。
次日一早,周戈渊早早的便起来了,他看着一旁阿音交给他的手图和假音,目光沉沉,给他们母子将被子盖好,穿衣出去了。
谢德音睡到日上三竿,才神清气爽的起床。
昱儿和那男人都不在了,听着院中昱儿咯咯的笑声,谢德音披衣起来。
只见廊下挂着一只鹦鹉,此时丫鬟们觉得有趣,拿着吃食喂着,哄着它开口学话。
“哪儿来的鹦鹉?”
“小姐,这是前些时候王爷送给小公子的。昨天下午小公子一直不开心,奴婢便回王府取来了。”
青黛没有告诉谢德音,其实原话是:这小子这么话痨,找个鹦鹉陪他。
谢德音见那鹦鹉生的好看,觉得十分有趣,便问道:
“都会说些什么话呀?”
养鹦鹉的小丫鬟此时上前回话道:
“回夫人,这鹦鹉是奴婢养的,会的可多了,比如‘王爷万安’‘公子万福’,它都会。”
谢德音觉得有趣儿,接过孩子,逗着那鹦鹉。
“说个公子万福。”
那鹦鹉跳到笼子上,昂着漂亮的头颅,只听着它开口忽道:
“小崽子,叫爹。”
谢德音:“......”
丫鬟:“......”
只有那个小崽子一见它开口就咯咯的笑。
“小傻子!”谢德音看着儿子,就差翻白眼了。
养鹦鹉的丫鬟吓坏了,跪地求饶:
“夫人,这不是奴婢教的。”
谢德音自然知道不是她教的,而是某个无耻之徒教
的!
“不关你事儿,下去吧。”
谢德音今日得回去了,周戈渊今日会派人将寺中重伤那人接走,多少得畏忌人言,不能在城中留太久,等着七七四十九天祈福结束,便可回来了。
她先将孩子和奶娘青黛她们送回了王府,才留了话,乘马车回护国寺了。
到了午后时,周戈渊派来接这人的下属便到了。
往日里,不管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长风长宁来,今日却换了人。
“长风和长宁呢?”
“回夫人,左侍卫被王爷留在后院马厩喂马,右侍卫去了定襄。”
谢德音挑挑眉,问道:
“长宁何时去的?”
“前天夜里。”
也就是周戈渊和她欢.好那夜,他什么都没问,便让长宁去了定襄。
“那人受伤极重,且前夜还有人欲取他性命,你们路上要当心。”
“夫人放心,禁军陆指挥领队随行,不会有事。”
“陆指挥?”
“便是陆修齐陆大人,陆大人在围城之战中功勋显著,此时已被王爷授命禁军步兵城门卫的指挥使了。”
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