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道:
“准了。”
陆元昌心中冷笑。
谢氏在他心中也不过如此。
她哪里有高高在上的权势重要。
“臣谢摄政王,谢陛下,臣夫妇二人定会日夜为摄政王和陛下祈福。”
陆元昌看着周戈渊神色平静,只一双眸子深浓不见底,心中冷笑了一声。
“那人”说,只需他将谢氏带离长安,周戈渊若是强权豪夺,有的是朝野的舆论让他身败名裂。
若是他按兵不动,不强留人,他让自己带谢氏离京,他们也会想办法除去周戈渊。
陆元昌久等着这对狗男女得到报应的那一刻!
陆元昌退下了,回到陆府便让人收拾行囊,准备回乡。
府里上下自然都不同意,可是眼下作为平阳候的嫡子,陆元昌有权利决定家族的去向,而且,扶灵回乡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明面上站出来反对。
众人都只觉得陆元昌疯了,竟然连爵位都不要了,他身无官职,回到老家,最多算是一方富户,如何能跟侯府的门庭相比。
只不过陆元昌已经决定了,任何人左右不了。
二房三房当即便选择跟陆元昌分家了,二房三房继续留在长安,陆元昌这一支独自还乡。
作为陆元昌的妻子,此时她还没有和离,既是扶灵还乡,若不想被人指责,她必须跟着。
金子元宝这几日垂头丧气,安安静静的没有打扰夫人。
谢德音在想着陆元昌自醒来后所做的事情,他的行事作风,完全换了个人一般。
似背后有人指点一般,让她更加的确信这是一个局。
只是这个局究竟由谁主导,她身在局中,看不透。
尤其是此时陆元昌回乡,更是不明白这步棋的用意。
莫非是想着将自己带离了长安,离开了周戈渊保护的范围,陆元昌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夫人,我们要收拾东西吗?”
谢德音沉默了一瞬,之后道:
“不必,带几身衣服,轻装简行便可,过段时间便会回来。”
谢德音已经做好了安排,不过离开几日,过段时间,便会有谢家人传信给自己,父亲“生病”,她做女儿的自然要回来侍疾。
这几日番邦使臣陆陆续续的回去了,周戈渊显然在忙,他们连一面也未曾见。
谢德音临行前去了一趟王府,跟青黛和嬷嬷交代了一声,让她们好生照顾昱儿,她过段时间便回来了。
青黛没想到陆元昌能醒,看着小姐要离京,不由得担忧。
“小姐这一去,人不在王爷身边,王爷身边又多是貌美的女子,若是......”
青黛看了一眼谢德音,心中叹了口气道:“小姐要不今日等着王爷回来,今夜......给王爷留点念想,让王爷以后能惦记着小姐......”
青黛说完,脸色羞红。
谢德音轻笑了一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图的是我这张脸,又不是旁的,世间貌美女子多的是,他若是想,也不会这二十多年来后宅一直没人。”
谢德音对于周戈渊的男女之事上并没有很在意,只交代青黛照顾好昱儿,便离开了。
等着出发那日,已经是正月二十,这天下了极大的雪,陆元昌依旧坚持上路。
只是灵柩刚出陆府,便听着有内侍过来传旨,宣陆元昌和谢德音入宫。
陆元昌神色微沉,生怕出什么变故,只上前道:
“公公,我父亲的灵柩返乡,时辰耽搁不得,还望公公通融。”
那内侍瞥了一眼陆元昌,道:
“是你父亲的时辰重要,还是陛下重要?”
陆元昌一噎,没办法,只能遵旨。
等着入了宫,他二人被带到了朝会上,此时朝会未散,百官皆在。
陆元昌跪在大殿上,谢德音有护国夫人的超品诰命,免于君前跪拜,立在大殿内。
百官们看着他们夫妇两个,陆元昌此时开口道:
“不知陛下召臣夫妇前来大殿,所为何事?”
此时只听着上方一个威严清冽的声音道:
“陛下得了怪病,无法上朝,是本王召你们前来的。”
陆元昌抬头,只见龙椅旁边的那个王座上,坐着那个威严伟岸的男人,此时俯瞰着跪在地上的他。
“王爷可是有何训话?”
周戈渊神色如常,连话语都透着几分悠然道:
“王阁老,还是你来告诉陆卿吧。”
王阁老此时应了一声,上前说道:
“自前日里,陛下突患怪病,说些怪诞的话语,药石无医之下,摄政王从城外护国寺内请来方丈为陛下诵经祈福,护国寺的大师说,陛下这是被去年年底那场围城之战所阵亡的亡魂所咒困,才因此有了这番祸事。大师给陛下请签语,陛下连抽几次,都是一样的签语。
”
说着,王阁老将那签语递了过来,陆元昌接住。
谢德音瞄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
谢氏有女修善行,
德才兼备心虔诚。
恭敬拜神求庇佑,
菩提禅音敬神明。
谢德音微怔,不由的看向了上首的那个男人。
只见他眉宇舒朗,唇角微弯,狭长的凤眸更是染了春风一般,望着她时,总有深意。
所以,他这几日不声不响,便是在准备这个?
“大师解读,需要一位品行高洁,德才兼备之人来为陛下祈福,消弭这场灾病。还说这个适合的人,便会显示在签语中,我等看了许久,才发现这首签诗中蕴藏了护国夫人的名讳。大师也说,护国夫人在那场围城之战中,居功至伟,为陛下祈福再合适不过。”
等着王阁老说完,陆元昌脸色沉到极致。
而此时,那个悠然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卿以为如何呢?”
谢德音始终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望着那个男人。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这个男人能做到这个位置,不是没有原因的。
阴谋阳谋,他都不缺。
公主,今天有事,明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