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屋子里,随着如此多的,连续的怨恨之人的死去......并在人为的特意导引之下.......
终于,就像是弹簧压到了极限之后,幽黑发黑茅草垫子迅速开始腐烂,“砰”的一声爆炸开来,茅草根根寸裂落下,浓烈的尸臭味儿散的到处都是。
咚、咚、咚!
寂静夜里,这间被人遗忘的小屋传来轻微的,怪异的敲门声......
这阵敲门声先是急促,然后瞬间变成了刺耳的指甲抓门声,紧接着又成为了狂暴的撞门声,连续不断,再不停歇.......
木门被撞得晃荡作响,大量的灰尘尘土从门框上唰唰的撒落下来,有些呛人。
“什么声音......”
良久过后,一位打着哈欠儿的杂役提着灯笼从远处走来。
此时已是丑时,他刚接上个人的班,准备随便溜达溜达看看,却被这阵莫名其妙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
随着脚步声的走近,屋子里的敲门声顿时就变得轻微,消失不见了......
这杂役看着面前废弃的小屋,有些费解,他以为刚才的动静是自己听错了,便没有在意,骂了几句,转身继续往前走。
砰!
一阵从未有过的撞击声,从废弃小屋的木门里爆发出来!
这杂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刚准备回头看看,还没等回过身子去,喀嚓一声,他脖子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折到了后面,他全身一软,眼球凸出,整个人摔在了泥地上,死了.......
活货区,入口巷道前,两名守夜杂役正醉醺醺的坐着,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什么。
“今晚上这风真邪......还要守夜,真特娘的.......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发生?”
“别说了,再喝点,反正也没什么事。”另一名杂役拿起酒瓶,又给他斟满了酒。
“哈哈,满上满上,俺就好这一口!”
一声清脆的碰杯声。
“好酒好酒,起码有五六年了.......”其中一人一饮而尽,畅快的说道:“一杯酒下去,一下子就暖和了好多。”
“唉,你怎么不喝?”
这人喝下去之后,却看对面的同伴呆呆的举着酒杯,手正颤动着,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他,全是恐惧。
“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么?”
他笑了笑,顺着同伴的视线,拿手朝自己脸庞摸去。
这刚碰上去,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本来粗糙茂盛像是刷子一样的络腮胡子,怎么,怎么就变得顺滑润泽......
是来了个小娘皮吗......
他有些醉了,还在想着些不健康的事情。
嗤!
还没等他仔仔细细体会这种感觉,突然,喀嚓一声,他的脑袋也被掰到了脑后。
身后,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她身材姣好,细腰长腿,但面容上,却是一张像是被什么东西撞烂的碎脸!
但好在,这杂役已经感受不到恐惧了......
“鬼啊!!!”
另一名杂役弟子吓得屁滚尿流,微醺的酒意瞬间消散,他扔下酒杯,打翻了酒壶,踢倒了椅子,连滚带爬就向门外跑去。
但很快,他就喊不出来了,一大捧黑漆漆,黏糊糊,潮湿湿的头发不知道被谁,塞进了他的嗓子眼里。
“唔,唔......”
他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有几根头发顺着喉咙进入食道,恶心的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马上,大量的头发顺着食道进入气管,他立即感受到了缺氧的窒息感。
或许是见到女鬼的恐惧,也或许是同伴的惨死激发了他的求生欲。
他慌不择路,脚步不停,胳膊拼命地往外扯着头发,这下子,似乎是奏效了一点,有些许新鲜空气从外界进入肺部,他顿时就觉得好受多了。
但还等到他庆祝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胳膊动不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他朝抓着自己胳膊的地方看去,那是两条女子胳膊,他视线向下,颤颤巍巍的低头。
喀嚓!
一条渗血的惨白手臂从他胸前的衣服里伸出,继而捏碎了他的脖子.......
他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一个惨白的、扭曲的、全身有血、黑发垂腰的“女子”正从他的胸腔爬出来,吃着什么.......
........
........
“这特娘的,大晚上的什么鬼动静?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门外传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张东平睡觉休息的屋子,也在这巷道附近,所以,那些碗瓶打碎,桌椅踢翻的声音,依旧惊动了他。
“老爷,怎么了......”
床榻上,一个姿色秀丽,浑身赤裸的小妾带着睡觉气息,娇滴滴地问道
。
“没什么,估计是那几个不成器的家伙又在喝酒闹事了,我去看看!”张东平摸了摸小妾的身体,内心有些火热。
他决定出去看看,防止那帮不成器的家伙喝多了打起来,这里虽然是活货区,离内门弟子值守的小屋有些距离,但要是闹大了,难免会把声音传过去,要是有内门弟子怪罪起来,那可就不好了。
他刚起身,准备穿衣穿鞋,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这里是黑市啊,自己是在值夜,小妾明明在家里休息,怎么会在出现在黑市的床榻上,莫名其妙的,她怎么会过来?
他穿衣的动作一滞,回头望去,屋子里没有点灯,外面的月光也是没有,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只能看见,在自己的床榻上,躺了一个黑发盖面的女人。
可,他的小妾明明是个短发!
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黑发突然暴起,将他整个人完全地包裹在床榻里。
.......
嘎吱一声,屋门打开,一个长发垂腰,不着寸缕,浑身扭曲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
............
“怎么了?”
黑暗中,韩易猛地惊醒,蓦地睁大了双眼。
他本来在屋子里闭目凝神,专心参悟飞龙功的观想图,可突如意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现在是深夜两三点左右,天最黑的时候,人最安静的时候,此时,这黑市却整个儿沸腾起来,恐惧的尖叫,急促的逃跑,慌乱的人群,到处都是........
他迅速起身,穿好靴子,点亮油灯,屋子里瞬间明亮起来,他拿起一把制式长刀,握在手中,。
刀身冰冷刺骨的触感,让他安心不少。
这是内门弟子专门发放的的腰刀,虽然比不上他的玄铁剑,但也是百炼武器,品质优良,造价不菲。
呼~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灯芯摇晃,油灯又被吹灭。
砰!
又是一阵巨响,屋门好像被这阵大风给一下子合上了门。
嗖!
无人注视的门缝,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韩易迅速握紧腰刀,站起身,走了过去。
“我记得我进来后,明明关好了门。”
他摸了摸门栓,上面还有开着的挂锁。
韩易推开门,走到门外,遥遥地望向活货区。
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乱成了一片。
哭闹声,奔跑声,嘶喊声,以及从风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嚎叫内容,更是让他瞬间面色一变。
“不管了,先把所有人召集起来!”
韩易气沉丹田,准备将外门弟子聚集起来,平息骚乱,问清原因。
他丝毫没有发觉,一个阴恻恻的白影,无声地从房间的一角走出来,缓缓站到他的背后。
白影像是一个女子,生着一张可怕的面容,那是一张破碎到极致的脸。
她低着头,黑色长发无风扬起,两只扭曲的手爪悄无声息的向韩易后心抓去。
“不行,应该先离开黑市,去黑市外面,寻求支援才对!”
突然,韩易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猛地转身。
这白影一下子消失了,如同泡沫般消失在空气里。
只见韩易冲到了放着账册的桌子前,腰刀放在桌子上,似乎是想拿走大量账本,然后溜之大吉。
飘忽忽~
不知从什么地方,白影又缓缓探出.......
“给我死!!!”
忽然,韩易一声暴喝,浑身气血翻涌,手中的明亮刀光在黑暗中如同飞流而出的清泉,清澈流淌,刀身回转,当头就向这白影砍去。
猝不及防的一刀,不可能有任何人躲过!
但可惜.......他的对手,并不是人.......
哧!
挡住的衣服木架被他一刀砍断,连带着一张椅子的椅背,也被一刀砍成两截。
这白影,居然一下子消失了,这种速度,不是身法能够实现的.......
砰!
刚才被韩易打开的门,不知为何,又被狠狠地关上。
“想要瓮中捉鳖.......”
韩易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收刀,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嘶......
忽然房间角落里,传来了一阵毛发摩擦的声音,就像是有大量的头发缠绕在一起,然后在木头表面擦过的细微响动。
韩易闻声望去,只见黑暗里,隐约能看到从衣柜中,钻出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
屋子里一片漆黑,他看不清对面是什么样,但影影绰绰中能看到长发垂腰,是个穿白衣的亭亭玉立女子。
“那是......”
韩易眼神一凝,全神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