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义又叮嘱了木惊宇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范鹤回到知守堂上首位置,扫视了一眼下方,这才指着中央靠后的位置说道“惊宇,你就先坐到哪里去吧。”
在知守堂中,大约坐着三十多个孩童。有男有女,年纪大部分都在八九岁间,全部都是三个月前,九华派新收入山中的外门弟子。
范鹤指着的地方,正是在这群外门弟子中间的一小片空地上。其余弟子看着范鹤指向的地方,全都面色各异的望了木惊宇一眼。其中有人皱眉,有人则是低头轻笑。似乎哪里是一个不大好的地方一般。
木惊宇点头应了一声后,从范鹤手中接过了一个蒲团,越过了众人就走了过来。
相比于其余的地方,只有这里稍微显得有些宽敞了。只是盘坐在这里的几个少年,对于范鹤的安排似乎略有不满。
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的少年皱着眉头,低声嘟囔了几句,这才带头不情愿的挪了挪屁股,让开了一个不大的位置。
“多谢了。”
木惊宇也看出了这几个少年似乎不太欢迎自己,只是身处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表露出来。
刚放下蒲团坐下,木惊宇就感觉都旁边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不自觉的转头看去,正好见到身侧的一个少女,正好奇的看向自己。
“喂,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呀。”那少女看着俊郎的木惊宇,不自觉的将身子微微靠了过来,低声问道。
“哦,这位姐姐,我叫木惊宇。”
木惊宇见这少女虽然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但是面容却极为乖巧,一双如月牙般的明媚,看的他心头不由一颤。急忙低声回了一句,就转过头来,不敢再多看一眼了。
“嘻嘻,你居然叫我姐姐啊,难道我看着比你大吗?”那少女低笑一声,接着说道“我叫苏莹莹,今年才九岁呢,以后咱们就是同门了。”
苏莹莹打趣的笑道,偷偷的伸出左手,一拍木惊宇的手掌,就算是和他握手了。
木惊宇面色一红,长这么大,除了和毕芸有过几次肌肤之亲外,这还是头一回有别的女孩主动握他的手呢。
“新来的小子,你给本少爷老实一点!要是敢对莹莹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必定让你滚出九华山!”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满含威胁的声音,那位刚刚给他腾出位置的微胖少年,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自打出了苍茫山,木惊宇接触的都是妖冥殿和正道各派顶尖的人物,各种凶狠的角色可没少见,可也从来没有服过软。这会突然被一个和他岁数差不多的少年威胁,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随机面色平淡的回道“怎么,难道这位苏莹莹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不成?连和我说几句话,也要管不成?”
这微胖少年面色一怔,自打进入九华山以来,还从来没有那个少年敢这么对他说话。要知道,他可是下九门中,西寒渊州冰封城韩家的大少爷。
自打韩家在冰封城打下根基后,就一直依附于九华山。家族中少年一旦到了八九岁的年纪,就会被送入九华派中,从外门弟子开始修行,一直进入到诸峰中,成为九华派的内门弟子。
而这微胖少年,正是这代韩家的家主韩文元的独子韩遥。自打在三个月前,被韩文元送入了九华派后,就一直被受少阳峰几位执教的关照。再加上,身边还有几个韩家的其余弟子唯命是从。所以,他在这里有些嚣张跋扈。
知守堂中的这些少年,一开始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偶有言语中有些冲突的,都被他和手下这些韩家弟子,暗中教训了事。
除了这些普通少年外,唯一能和他一较高低的,就是这个名叫苏莹莹的少女了。要知道,这苏莹莹也并非普通弟子,而是云台峰炽阳真人出山巡游时,救下的孩子。再带回九华山后,就将其认为孙女。
这苏莹莹虽然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天资却是不凡,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不俗的修炼天赋。所以,不仅受到炽阳真人的喜爱,也备受九华派的器重。自小就对她严加教导,也是九华派少年一辈中的佼佼者了。
韩遥自打一进入少阳峰后,就被韩文元暗自嘱咐过了,一定要将苏莹莹给拿下。只要能和松啸峰的炽阳真人拉上关系,对他日后可是大有好处的。
只是他虽然资质不错,奈何身材微胖样貌也不算出众。尽管这三个月来,一直明里暗里的讨好着苏莹莹,奈何却不入人家的眼眉。每次都是讨了个无趣,白白在人前丢了脸面罢了。
好在他韩遥也算是脸皮颇厚之人,不仅没有知难而退,反而仗着人多势众,不论是在知守堂中听道,还是在山林旷野中修行,都会将其余同门弟子驱赶到一旁,为韩遥和苏莹莹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岂止,今日会凭空窜出来一个木惊宇来。知守堂执教范鹤偏偏将他安排到了他和苏莹莹中间,切断了两人相处的座位。
要不是见这个少年是周文义亲自送来,韩遥一时间摸不透他的底细,这才不敢造次,只好暂时忍让。
不过,这木
惊宇刚一坐下,就被苏莹莹拉着问长问短,显得好不热情。韩遥哪里还能忍的了呢?本想仗着人多势众,先是言语警告几句,让其知难而退。岂料他木惊宇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当面反击了起来!
韩遥一时间被呛的哑口无言,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句,要是本公子拿下了苏莹莹,哪里还轮的到你现在挤兑我!
自打进入知守堂后,这些少年哪一个没有被其暗中使过手段,吃过苦头。如今在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身上吃了瘪,顿时脸色涨的通红。
暗中扫视了一眼四周,只见周围的几个少年,都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眼见自己吃了瘪,全都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心中更是气愤交加。
“小子,你有种!咱们来日方长,日后等吃了苦头了,就知道小爷我的手段了。”
现在正是范鹤讲道授业的时候,韩遥不能当众发火,只能强行压下火气,咬着牙关挤出了几句狠话来。
木惊宇神色如常,目视着前方讲道的范鹤,全然不理会韩遥的危险,仿佛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一般。
苏莹莹偷偷的伸出了大拇指,低声赞了句“木惊宇别怕,他要敢欺负你,姐姐我定会护着你的。”
韩遥听见这话,更是被气的胸口郁结,连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强行压下了火气。
“天为清,日挂其上。万般轻浮光阳之物皆在其上,视为阳。地为浊,厚藏暗物。万般阴寒深重之物皆在其内,视为阴。我等修仙问道之人,自应在这天地阴阳中,感应万物吸取天地精华。通过不断的修炼自身,达到与天地万物融合的境界,取其为己用,放能得成天道。”
范鹤手下的这三十余人,都是在三个月前,新收入山中的少年。除了韩遥、苏莹莹等几人有些根基外,其余少年基本都是出身于普通人家。平日里虽然对修仙问道颇为向往,却奈何没有名师指点,别说稍有根基了,连基本的何为修仙都不知道。
所以,这范鹤的知守堂,就是要先给这些少年灌输一些基本的修炼根基。等到一年之后,他们顺利进入到凝神期心领神会之后,就可以进入更高一级的地方修行了。
一上午的时间,木惊宇都端坐在知守堂中,认真听着范鹤讲道授业。虽然那苏莹莹几次三番的找他低声私语,只是另一旁的韩遥不时的怒目而视,木惊宇不愿因为一个少女,就凭白惹了麻烦,只好偶尔的应付几声了事了。
一连三天的时间,范鹤在知守堂中所传授业,全都是这些天道根基,而对于如何修炼却很少提及。木惊宇一心想着赶快修行,渐渐地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幸好这几日,周文义不时来看望木惊宇。告诉他修行一途,切不可操之过急。如果不能知道何为道法,那日后的修行就会遇到不小的阻碍。
木惊宇听了周文义的讲解,也明白的其中的关键。终于是按下了急迫的心情,认真听道了。
只是,如今知守堂中的少年们,都已经在这里听了三个月的道法了,早就了解的较为通彻。而木惊宇从未听过,所以经常对范鹤的讲解,有着朦朦胧胧的不解。好在周文义这几日给他开了小灶,这才勉强跟上了。
这一天午后,众多少年午休过后,就齐齐站在了知守堂前。有不少平时交好的人,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兴奋的交谈着什么。
木惊宇这几日一心听道,可没有什么说的来的好伙伴,只有那个苏莹莹一直缠着他。此刻虽然有心去询问她,奈何站在众人中间的韩遥,一直似有似无的望着他。为了免遭麻烦,木惊宇只好忍住了心中的疑惑。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范鹤这才从青石板路走了过来。众人见执教来了,全都停住了说话声,自觉的排成三列,立在了知守堂前。
范鹤站在台阶上,望了一眼众少年,这才开口说道“今日下午,是你们每十日一次的进山历练。我与吴执教商议后,决定今天的历练题目,就是到少阳峰山谷中,砍伐云松竹了。”
那吴康年是遵义堂中的执教,和范鹤的知守堂一样,都是教导这些刚入九华派的少年的。
而这每十日一次的历练,则是为了锻炼这些弟子的筋骨肉体的。只是,每一次的历练题目都不同罢了。
“啊!要去砍伐云松竹呀!”
“我的娘呀,那玩意又粗又硬,别说是咱们这些初入师门的弟子了,就是那些入门一年的师兄们,看了也要头疼了。”
“是呀,我上一次去砍伐云松竹,可是累了个半死,才不过砍了两株半年龄的云松竹而已。”
这些少年们,一听是去砍伐云松竹,全都不住的叫苦连天起来。
木惊宇好奇的问了旁边的一个少年道“师兄,这云松竹很难砍伐吗?”
那人露出了一丝惧意道“惊宇,你刚入山没有多久,自然不知道这云松竹的坚硬了。像咱们这些初入九华山的弟子,只有累个半死,才能勉强完成任务呀。”
“这云松竹,真有这么坚韧吗?”
木惊宇在苍茫山时,也曾跟着父亲一起进山砍过山竹。在他的印象中,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