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事情经过，沈家三个哥哥像是心头压着一层重重的阴云，喘不过气。
沈宗和沈节对看一眼，视线同时眄向他们三弟。
真是废物。
沈宗摘了眼镜，捏了捏眉心，“徐院长应该是被人接走了，咱们行动得太晚。”
沈野一脸疑惑，“那种畜生，还有人想保他？”
沈宗一记眼刀射了过去，“你忘了上一世我们是怎么死的？晚晚又是怎么死的？这一世，晚晚只有我们，我们也只有晚晚。”
沈节坐姿端正，“三弟，别抽了。”
沈野手肘撑着膝盖，十分颓废，“晚晚又不在，我戒烟给谁看？”
他忽然抬了下头，像是要寻找心理安慰似的看向沈节，“二哥，如果是你听到晚晚那样说，应该也会犹豫吧？你平时最绅士，像杀人这种事……”
沈节面容平静沉着，“又不是没死过，别说杀人，我也可以再死一次。”
沈野一噎，跟着又看向沈宗，“大哥，你向来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会行动，会毫无准备的去行动吗？”
沈节，“为了晚晚，我可以。”
沈野，“…………”
心头负罪感史无前例的浓郁。
“是我的错……”沈野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沈宗看了看他，沉声安稳，“别太沮丧，晚晚带走了我们送她的电脑，说明心里还是有我们的。”
沈野抬起头，那双眼睛里仿佛重新燃起希望！
＊＊
周三出成绩。
各教学楼的一楼是专门为普通班级准备的。
越往上的楼层越安静，当然就是留给重点班的了。
不过平日里风风火火的一楼，今天却像蔫吧了一样，就因为是公布摸底考成绩的日子。
九班靠近楼梯口，偶尔能听见上下楼学生讨论成绩的声音。
“我刚刚去送数学作业，听说这次数学全年级二十多个满分呢，不知道咱们班能有几个。”
“一班秦朗川肯定又是满分，咱们校花呢？”
“听说沈晴溪请假了，没参加这次考试。”
“反正我知道我有一道填空题错了，肯定不是满分。”
“听说语文这次挺难的，最高分才一百二……”
这些都是尖子生的专属烦恼。
班长周书皓心理素质相当差，一上午去了好几趟厕所。
午休下课铃响，老师前脚走出教室，他后脚又往外窜。
可刚出教室不到一分钟，却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有学生调皮地问，“班长是忘带纸了？”
“纸？”周书皓干笑一声，“要多少有多少。”
几名学生同时朝周书皓看去一眼，下一秒，脸色也白了！
只见周书皓手上多了厚厚一摞试卷。
呵，还真是要多少纸有多少纸！
周书皓把卷子分给附近的学生发，唐娇娇捧着其中一摞，偷偷瞥一眼江亨那边，面带羞涩的潮红。
希望她这摞里能有江亨的卷子。
终于开始发卷子了，江亨扭头却看到沈晚晚趴在桌子上，头闷在自己细杆子的胳膊里。
这一看就是没考好。
江亨轻“嗤”了一声，抠了抠耳朵。
女人真是麻烦。
不过随后江亨又沉默了，视线流连在沈晚晚细的可怜的胳膊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偶尔会从沈晚晚身上看到淤青一样的颜色。
这女人不会是……考砸了就会被家里人虐待？？
江亨抬起手，朝沈晚晚伸了过去，犹豫着正要往她肩膀上落。
下一秒，沈晚晚打了个哈欠，略显茫然地从桌子上抬起头。
江亨手尴尬地一顿，看到她脸上还有被自己胳膊压出来的印子。
江亨，“……”
这是……睡了？？！
沈晚晚昨晚熬夜刷卷子，刚刚上午最后一节课，阳光正好晒到她位子上，太舒服了，实在没忍住就……
她摁了摁太阳穴，清醒几秒，掏出手机先看了眼微信。
江之衍的那条好友申请还在。
还是之前的状态，沈晚晚没回复，江之衍也没有再发新的申请过来。
那位爷贵人多忘事，应该早就不记得加过自己好友的事了吧？
沈晚晚稍稍松一口气，手机揣兜里，她往自己保温杯放了把新枸杞，起身要去接水。
江亨两条傲人的大长腿往桌子上一搭，椅子向后，椅腿跟地面呈现一个角度。
少年混不吝似的看向沈晚晚，挡住她的去路，“叫声哥哥，哥哥就给你让路……”
不等说完，却被女孩清冷的哂笑声打断。
哥哥？
要按照协议关系里的辈分。
沈晚晚叫他一声小侄子还差不多。
小心她拿辈分压死他！
江亨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表情一僵，“你笑什么？”
沈晚晚轻挑眉梢，晲一眼淘气的小侄子，“几岁了还玩这套，幼不幼稚？想让我叫你哥哥，有本事成绩超过我，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考不过我就别ＢＢ！”
“……”江亨顿时被噎了个半死，面上的表情简直无法置信。
他刚才居然被一个进过精神病院的疯女人给嘲讽了？
呵，很好。
一会儿拿到成绩，就让她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沈晚晚去热水房接水，教室这边随着卷子发下去，声音越来越吵闹。
江亨的卷子是周书皓发的，他也懒得先看自己的成绩，直接等沈晚晚的发下来。
唐娇娇跟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她们手里不知拿着谁的卷子，忽然同时笑喷——
“天呐天呐！这真是沈晚晚的成绩？？”
“以前能进得了一班绝对是走后门了吧？？？”
“这在普通班都是稳稳垫底的垃圾成绩，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了！”
“难怪人家秦校草看不上她，疯子就别来上学了吧？？”
“她以为那天能陪咱们男神吃饭就了不起了？男神不过是把她当成端盘子的女佣，她还在那儿自作多情呢！”
“嘘……！”
有人忽然出声提醒，唐娇娇反应过来什么，吓得猛地转身。
江亨双手抄兜，微抬下巴看她，“那是沈晚晚的卷子？”
唐娇娇脸色涨红，她咬着唇，扭捏着回，“是……”
“把卷子给我！”江亨一把抽走沈晚晚的卷子和成绩单。
听到这些女人笑话沈晚晚，江亨心里就有底了。
等着沈晚晚叫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