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见状，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奴才惶恐！”
完了，完蛋了。
他万万没想到暗夜会直接兑现支票，现场自己撕了自己的脸面和权威。
机会来了，他必须得二次创作一下，把之前扯的淡圆回来，顺便把那四万亿光明正大地据为己有。
宋乞坐在下面看戏，惊得目瞪狗呆。
卧槽？
大佬这又是什么操作？
祭坛上，宋均已经抬起袖子遮住大半张脸，开始哭了。
“主子，冤枉啊！我忠心一片，您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呜呜呜呜！”
宋均跪在地上，挤不出眼泪，却挤出了哭腔。
宋乞睁大眼晴，害怕归害怕，但身体还是情不自禁地向前微倾。
不料下一秒，耳边就传来被传送出副本的提示！
安德烈将几个看笑话的人类送出去，冷着一张脸，看宋均跪着演。
“……我摊牌了！我就是又穷、又没有背景，所以才想着用这种方式为您做点什么，导致弄巧成拙。”
安德烈挑起一边嘴角：“穷？”
宋均哭得更大声了。
“穷，真穷。我为了省钱，就没吃过一顿饭。到现在为止，我踏马的只喝过一罐可乐。”
“成为领主之后，我手底下的那些诡异才叫一个苦，他们三天饿九顿，天天大白菜啊！呜呜呜呜……”
“因为我没钱买饭给他们吃……”
宋均哭得愁云惨雾的同时，火速抬头看了一眼安德烈。
确认他目前没有取自己小命的打算之后，宋均继续假装抹眼泪。
“我苦啊！我去光复大学上学的第一天，就被室友用钱侮辱。”
“好在您赏识我，我也算稍微有了点话语权……”
“之前我推荐异祟祟他们去小日子，尽快占领那块地方，为的就是在富士山下给您建一座暗夜塔。”
“我寻思着这四万亿也不能算您的，都是那些权贵们手里的余钱。”
“您看，他们手握如此财富，却连一座大厦都舍不得给您建。不像我，我只会为您考虑……”
“所以，我就把这些罪恶的财富据为己有，想要尽快将暗夜塔的设想变成现实……”
安德烈慢条斯理地走回神像底座，手一撑，坐上去了。
宋均心底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昏死过去的异无双，毫无心理压力地给安德烈磕了一个。
“至于礼品支票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都贫困成这样了，您都不知道一个礼物对我来说有多宝贵！”
“那礼品支票上的烙印，难道是我帮他打的吗？”
宋均假模假样地擦干并不存在的眼泪，抬起头，见安德烈正跷着二郎腿托着下巴，带着一脸悚然的笑容朝向他。
那两片幽黑的深潭仿佛要把他吸进去。
宋均心里明白，暗夜知道他在演戏，暗夜也知道他知道暗夜知道他在演戏。
暗夜明显已经换了一种策略，有了新的阴谋。
这把高端局，但是看暗夜现在的态度，稳了。
宋均顶着俩揉得有点发紫的眼睛，哭哭啼啼地给出了最后解决方案。
“我只是想为您做点贡献罢了，我何罪之有啊？”
“我会把这四万亿诡能币存在我个人账户上，存进冥民银行。
您看，这还算银行存量资金，不影响其他经济，只是那些权贵的钱缩了点儿水而已。”
“至于异无双，您这禁令下得太突然，恐怕他也措手不及。不如，就让我顶替他的位置。您放心，下一个副本我绝对不会搞事。”
安德烈意味深长：“这样啊——”
他旋即鼓起掌来，活脱脱一个戏台下的看客。
“哎呀，新贵。你想要帮我的忙，为什么不早说？”安德烈幽怨道，“我还以为你和那些人一样，只想要食物、荣耀和铸币权呢。
几个文明的艺术家得到赏识之后都是这样，一个个都开始无法无天，试图与暗夜媲美。”
他挥挥手：“暗夜欣赏天才。”
系统悦耳的提示传来。
“恭喜！
您已成为冥民银行蓝星分行财富部总经理。”
“恭喜！
您已获得来自暗夜的慷慨馈赠——空白礼品支票三张。”
宋均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那三张猩红礼品支票，觉得自己刚才白哭了。
安德烈看着他微微变化的脸色，又开始癫狂地笑起来。
“惊喜吗，新贵？毕竟暗夜可不希望看到祂忠实又聪明的下属穷成这样。”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管红色油彩，在嘴唇周围抹起来，“为了让你不要那么为难，不受其他诡异的欺辱，祂甚至贴心地在上面签好了你的名字。
你只要乖乖遵守诺言，不破坏游戏过程中的乐趣，祂承诺会给予你丰厚的奖励。”
他熟络地拍了拍宋均，用手上没用完的红色油彩在他衣服上画了一只眼睛。
“谨言慎行，新贵。好了，我可忙得很。”他拍拍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下次再见，人类饲养艺术家。”
说完，安德烈大步走向门口，走进寒风中。
宋均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他完全离开以后，立刻换掉了身上的衣服。
他觉得他的衣服从来没废得这么快过，一个月的时间起码坏了三套。
暗夜画的那只狭长的眼睛阴邪而诡异，那红色针尖似的瞳孔居然在左右转动。
宋均买了个打火机，把它烧了。
然后，他将灰烬收进塑料袋，大步朝地下室入口走去。
入口的门还打开着，那可怜女人的尸体横陈在地面上，血迹浸透了地板。
地下室的板门还没合上，一只灰白色的手正扒在上面，用力地往外爬。
宋均把桃木匕首握在手中，停住了脚步。
一只与阿莉娜长相相同的诡异爬出了地板，她木然而呆滞，好像一个浑身充满死气的傀儡。
在她光裸的大腿上，吊着那只小小的黑色异形怪物，坚硬的触手紧紧攀附着，好像某种令人不适的寄生。
见到宋均，诡异阿莉娜停住了。
那异形游动到阿莉娜肩膀处，分出两条蛇一般的手臂，冲宋均挥了挥。
“如果我是你的话，”嘶哑轻柔的声音响起，“我就早点滚回我自己的领地，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