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进门,郎琢下意识的抬头看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郎琢随即垂下眼眸,给茶案对面摆好软垫,示意北笙坐下。
北笙坐了过去,直截了当问:“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安歇?”
郎琢正要提壶倒茶,被此一问,突然一怔,抬目注视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继续将茶倒好。
他道:“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我从不做强迫人的事。”
北笙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柔光,“大人怎知我不是心甘情愿?只要大人助我当太子妃,我愿意侍奉大人。”
说着,她身子前倾,脸凑向郎琢,近在咫尺。
那股药香味儿又飘进了郎琢的鼻息,他痴迷般微微闭上了眼,不由自主朝她靠了过去……
北笙头一偏,躲过了他的吻,神色冷漠了三分,淡淡道:“大人先说说,会怎么助我?最好是立个字据,彼此好放心些。”
郎琢刚起的心潮又平息了,他睁开了眼睛,眼眸中残留了三分痴醉,道:“我这里纸墨齐备,你说我写。”
北笙眉头一挑,“好啊。”
郎琢起身,取来笔墨纸砚,直接在茶案上铺开纸张,拿纸镇压好,笔尖沾好了墨,抬眸注视着北笙,等着她提条件。
北笙扫了一眼郎琢,想了有片刻,才微微倾身,盯着郎琢手下的纸,正欲开口。
然后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青阳的声音:“大人,徐二姑娘,药汤熬好了。”
郎琢陡然心悸,眸色随即一沉,“药汤?什么药汤?”
北笙没有应他,只朝门口道:“端进来。”
门帘一掀,青阳低着头什么也不敢看,只将方盘中两盏药汤放在茶案上,立即退了出去。
暗褐色的药汤馨香扑鼻,郎琢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材熬的,比北笙身上的味道还要浓香些。
北笙起身,走到门前,掀起了门帘,守在外的青阳和斡风吓了一跳,急忙道:“二姑娘有何吩咐?”
北笙淡淡道:“没有,你们且先下去休息,不用守在这里了。”
她没管他们诧异得面面相觑,缩身进来,掩上房门,上了闩。
郎琢顿时觉得情况有些不妙,深吸了几口气,喉结不由自主滑动了两下。
低敛的眼神从药汤扫到重新落座的北笙身上,问:“你想杀我?”
“怎会?”北笙直接端起自己眼前的那碗仰头一饮而尽,拿出一方手帕擦了嘴角的药渍,才道:“剧毒之物都杀不死大人,还怕我这一碗甜汤吗?”
即便她饮了那碗药,即便她神色如常,郎琢依旧不敢动那碗褐色的汤。
他将药碗推到了一边,重新捏起了笔,道:“还是说你的条件吧。”
北笙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那只碍眼的笔从他的指间抽出来,扔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轻响,两点墨渍污了地板。
郎琢眼角微微抽搐一下。
从前夜从北笙眼中看出的那份杀意,到现在所累积的不安,不由自主身躯后倾。
北笙突然觉得他此刻如同受惊的猫,有些好笑,只道:“你怕我?又为何要招惹我?”
她分明是一个弱女子,手上的力气却惊人的大,郎琢被紧握的胳膊发疼。
隔着一层袖子,也能感受到她发烫的掌心。
郎琢竟期待起来,不知道北笙接下来要做什么,越是对未来渺然,便越是憧憬。
他勉强镇定,准备反客为主,道:“难道不是你怕我吗?”
北笙道:“从前怕现在也不怕了,你也不过如此,卑鄙,无耻,下流……”
郎琢的脸在变红,从脸颊到耳垂,再到脖颈,那抹绯色慢慢晕染开来。
北笙端起药碗将药汤含在了口中,一下推开挡在他们中间的茶案,抓了郎琢的衣领,一用力,便将人揽了过来,吻了过去。
那馨香的药汤一下子全占满了郎琢的口舌,他一下喘不过气来,挣扎之间喉头一滑,药汤全咽进了腹中……
北笙满意一笑,香舌撬开城门,长侵入内。
郎琢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对她四个多月的思念,化身一腔怒意。
从抵御到主动攻击,往前一扑,人彻底被压在身下,没有给她留下半点喘息的机会。
便是一阵狂风暴雨……
人终于是他的了,身体的愉悦连带心里也愉悦,从前因药物而起的情欲一直被他克制,今夜却如腾起的海啸,席卷大地,摧残众生。
碰得这软玉温香,叫他如何控制这滔天的邪念歪欲呢?
太子妃?就让她去做梦吧。
他可以不在乎她的心不是他的,但这个人是他的就好。
偷摸而来的情意不是更快乐吗?
北笙全身的力气早已被泄空了,软的不能再软,心里慌乱又恐惧,但这一切终被一股期待所压制。
她的眼眸随着郎琢的身体前进后退,注视他的脸色是否有所变
化。
此刻郎琢心中莫名火热,就如从前药性发作一般,只想再多使上一份力气,将那燥火彻底泄光。
于是,一俯身,狠狠咬上她发烫的耳郭。
徐北笙紧咬着下唇,轻喃一声,曲起的腿软得发颤。
郎琢的声音格外低哑,如低吼的小兽,像是受尽了天下所有的欢愉,再也不愿脱离这混沌的红尘。
徐北笙手指无力的在地板上蜷了蜷,想抓住某样东西来撑住如坠悬崖的身体。
郎琢的脸埋在她的颈间,北笙看不见他是什么神情,他脖子上的绯红已经晕染到了肩膀、胸膛……
喷吐在她耳边的呼吸也渐渐重了,粗粗一声闷哼,便徒然无力的一下重重伏倒在她的身上。
北笙等的就是此刻,药物就起效了。
郎琢已经汗淋淋,露出的胸膛因发热而滚烫,因腹中绞痛而浑身青筋暴露。
他一下从北笙身上滚落,捂着腹部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双目怔怔盯着北笙,眸光深寒。
半晌才发出声来:“你真的要杀我……”
北笙从地上站起,慢条斯理的捡起掉在地上的衣裳,一件件慢慢穿好,再整理散脱了的发髻。
她道:“大人要我陪你睡,我睡了,大人难道不能付出点代价吗?”
“你好狠啊……”
郎琢疼得浑身发颤,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