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这是一个偏僻小镇。
唯一方便的就是,与别国接壤,或者说与邻省接壤,所以,去往城外务工的人才方便离开。
大多数人为了生计背井离乡,才十几岁的年纪便外出务工。
最艰难的时候,曾经在河里抓过别人家养的鸭子,换了二百多块钱,和自己的兄弟跑到泰国菜馆吃一大盘顶饱的米饭。
那个年代偷东西也可耻,但是主人可能也是看他们半大小子,刚出来务工也不容易,也就没有追究他们的行为,甚至就当没有发生过。
而检查外来人口的时候,男孩子们就会躲到树上逃避检查。
因为那个年代手电,电还是稀缺的,所以,可以凭借天黑的优势逃过一劫。
而女孩子们则是负责窝到山上,等到探风的人示意安全了才会又回到工厂。
从前的教育并不好开展,进工厂或许是父母想到的,也是唯一的能让她们吃饱穿暖又有钱花的方式了。
所以即使是看见了一双鞋,三块钱,这也只是一个奢侈的梦。不过,好心的哥哥会满足妹妹的要求。姐姐也会把厂里发的衣服,改小了做给妹妹穿,让她一年四季好歹衣服不愁。
那个年代,人情往来,纯粹的利益物质交换,是最动人也是最牢靠的人际关系。
靠着互相打点,还有互相赠予,让一代又一代人熬过了寒冬。
而他们之所以怕会被抓到,就是没有外来户口,或者暂居证。
而以前哪怕是走在路上都是有人查的。如果心虚了,或者遇到上边检查,那么抓到一个就要关到局子里坐十天。
不想坐,就花一百块钱赎出来。
所以,那时候又没钱,就只能想办法躲避。
而这样最艰难的时候,除了几个一起外出的老乡,他们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家贫走他乡。如果有父母还好,没有父母了他们更是无依无靠,在哪儿都可以扎根。
只要这里能满足他吃饱穿暖有地方住的愿望,就可以当成家了。
之所以取消了这样的制度,是源自于一个事件的发生。
那时候管的很严,没有居住证,不管你是哪的人,都没有管人的人权力大。
那时候政府有心要把这边的经济提上来,遣派了几个有能力的人下来配合工作。
当时还有一个大学生。
可是管理人口的人看见了,一问他什么都没有,人家还据理力争,一不小心就打死了。而打死了以后才发现是政府那边的,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大家也听不懂。
所以最后才发现这是个乌龙。从那以后,就设立了制度,凡是政府拨下来的,一律归政府管,不归人口管理的管。
不然开玩笑,安排多少个大学生都会被搞死,国家培养出来一个容易吗?
而这时人们也才知道,知识确实是可以改变命运的。
正是从发生了这件事开始,管理制度才没有那么严,但凡是中国公民国籍,有合法的权益的人,都可以在短时间内办理居住证了。
有效地防止了过激事件的发生。
但是再怎么偏僻和落后,战争来临了也不能幸免。
长宁等地方打得最狠,其次就是一些南方地区,以及一些重要的战略基地。
最狠的时候,河里都漂浮着尸体,腐烂的味道、血红的河流,浸透在江河里久久都不能散去。
而这样的情况,即使是在改革开放以后,水质依然没有恢复到战前的水平。
政府仍然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力气去净化水质,以保证达到居民用水的第一第二梯度标准。
怎么说呢?不打仗过不上正常人的日子,一打仗又脾脏俱损,元气大伤,半个世纪都不能好全。
还要一边拖着病体一边改造。那是因为即使这片大地看起来伤痕累累,依然有一堆群狼环伺,虎视眈眈。
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家国大义,让他们深刻明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拳头就是硬道理,射程之内方有正义。
所以,哪怕是再混,输人不输面,流血流汗不流泪。
哪怕是自身数量锐减也没有关系,自己的后辈会迎来一个没有战争的天空。
由于长时间有腐尸和血液流入河流,所以河里的细菌以及滋生的病菌,都长时间地侵蚀着国人的健康。
当地人寻找合适的水源,成为了重要的问题。
时常看见尸体长尸斑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大家分了一批人去处理后,也就此大部分人都远离家乡了。
就这样,在改革开放的初期,由于经济并不在这边,它也就慢慢地被遗忘了。
甚至于才建国没有多久,华国就遇上了非典。很多周边国家都企图把华国打成传播非典的源头,然而硬是被华国封了起来,禁止境内外出入,才在八个月左右,取得了胜利。
那时候上课都是不去学校,老师布置了作业,把本子放在教室,下午学生自
己去拿,然后在图书馆自学。
需要老师批改,就第二天上午放在教室。就是这样无接触地自学,才保证了教育的正式开展。
而且据统计,部分边远地区,持续的时间更长,他们大部分人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后遗症,骨头的关节都是脆弱的,软得跟豆腐一样。
也是近代逐渐被新生代所取代了老一辈的人逐渐逐渐地不在了,才有了,大家都比较健康的身体素质。
而黑水之镇,就是其中之一。
然后它的落后和偏僻,也不能只靠被时代的遗忘来衡量。
大部分青壮劳力都远走他乡,只有一些类似于与世隔绝的老人还坚守在这里。
由于落后的医疗环境,这边患上了慢性的传染病——麻风。
在治疗的初期由于没有合适的手段,为了阻隔传染源,一些严重的人,只能看着他们葬身于火海。
然而没有办法,在科技没有发达起来,医疗也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人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无能为力。
除了暗自垂泪,也没有办法。
后来好了,有一位赤脚医生,把他们已经感染的腐肉挖去,还能获得几年人的生活。
只是,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这个小镇,这个村庄,又再一次被感染上了有着恶劣传染性的疾病。
为什么好像落后的地方,就一定会成为传染源?就因为无人问津吗?
等到秦子律等人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部分投毒,甚至是要恶意制造恶劣局面的人他们并没有抓住。只剩下了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同胞。
小队的人都面露难色地望着队长,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秦子律看着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局面,只能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闭着眼睛,强迫自己说:“杀。”
小队开始行动了。所有失去意识的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
已经逝去的人,交给了后续赶来的医务人员安葬。
尚还有生存之息的人被隔离。
他们只做最艰难的那部分决定。
甚至是被隔离了一个月之久,才被放了出来,确诊无疾。
秦子律不免在想:他们牺牲了少部分人的利益,去拯救更少部分人的利益,这样的选择,真的值得吗?
可是人生没有办法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