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怡宁被问的很心虚。
“怎么了……”
“医生检查说你姥爷的身体好了不少,连身上的暗疾都减轻了!”
言下之意,那天晚上的汤有奇效!
“就是直接煮,什么也没加。”
陆怡宁老实说道。
一旁的池骋知道她肯定有偷偷干什么,毕竟她又不是人,在她身上发生任何稀奇的事都不足为奇。
于是趁着姥姥还没问出话来,赶紧接话道:“姥姥,怡宁买的药材在质量上是要好很多的,以后让营养师专程给你们搭配一下,长期食用,姥爷的身体一定能慢慢恢复过来的。”
驰骋的开口瞬间打消了姥姥的疑虑,当时他也在的,如果孙媳妇真的有加什么好东西,他没理由不说的。
“宁宁,姥爷多谢你。”
周将军突然开了口。
“只是一些药材而已啦,爷爷别跟我客气。”
“不止是为了药的事,更是为了你的理解和体谅。”
陆怡宁明白姥爷说得是她支持并且愿意跟池骋去随军的事。
“姥爷,这是我该做的,不是为了谁,哪怕我自己也是愿意去支援祖国建设的。”
姥爷拍了拍池骋的肩膀,“小骋,你有福气啊。”
“嗯,我会好好珍惜的。”
周美玲笑
着道:“好了爸,都坐下吃饭吧!”
吃完饭,姥姥还是对陆怡宁的学识兴致勃勃,“宁宁,你帮姥姥看看,我这身体要注意些什么,有没有生什么病?”
“妈,你这不是瞎捣乱嘛,医生都给你检查过了,你又问宁宁干什么。”
姥姥摆摆手,“不一样,我们宁宁是名师高徒!”
陆怡宁被捧的很不好意思,“姥姥,我还没上临床,有的只是理论知识,看病不准的。”
“没事儿,姥姥心里都有数,这是我的病历,你看看我身上有没有除此之外的问题?”
看着姥姥如此期待的模样,陆怡宁也就遂了她的意思。
一番手动检查,姥姥浅笑,“挺像模像样的呢,小陆医生。”
陆怡宁没忍住心里那点儿小得意,“姥姥,以后家里有我,大家的身体健康我都包了!”
姥姥一手握着女儿的手,一手握着陆怡宁的手,“姥姥这辈子真的没什么遗憾了,临老还能有这么优秀的孙媳妇,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
三代女人正和乐着呢,门突然被敲响。
池骋起身去开门,“新年好,请问找谁。”
“我是那个吉兰巴雷综合征孩子的爸爸,我、我找那位清华的老师
——是乔家栋介绍我过来的。”
男人肃正的脸面带惶恐,分明比池骋还年长,却脊背微弓,不安又拘谨。
池骋让开路,“请进——怎么称呼您?”
池骋的态度让他不安的心稍有平复,“我叫于国良,家父是市委组织部研究室主任于勤。”
“我叫池骋,您要找的是我妻子,陆怡宁。”
两人说话间,已经出现在了陆怡宁面前。
陆怡宁听见介绍,便起身,“您好,我是陆怡宁。”
于国良知道这是什么家庭。
他看着满屋子自己远远够不着的人物,心中顿感无助,悲情之下竟然直接给陆怡宁跪了下来。
“陆老师,”一个自身也是年轻干部的男人,跪在地上哽咽起来,“求您想办法帮帮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他出生这几年又没能好好陪他,如今得了这么严重的病,我真的走投无路……”
这一跪让在场所有人都受到了惊吓。
池父顿时沉了脸,“起来,这里不是什么神仙庙宇皇帝大殿,你是想干什么?你爸也是老党员了,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原本陆怡宁还为难着呢,公公这气沉丹田的一番话倒让她松了口气。
这一跪,她没法受。
她理解
为人父的心情,可是她也不愿意遭受道德绑架,更何况救治这个病症不是现在的医疗水平足够治好的,哪怕是她也得翻阅大量典籍学习好了再加以研究才能加快攻克进程。
于国良擦着眼泪讷讷起身,低垂着头像个惹了大祸的孩子。
池父不动如山,“你的事我听说了,我们家怡宁算不得专家,但是既然是她发现了问题,你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不要再这幅做派——池骋,带于先生去客室。”
“这边请。”
客室里,只有于国良、池骋和陆怡宁。
或许是因为池父不在,于国良的心情平复了些,“陆老师,方才、方才是我不对,实在是唐突,但是我希望您可以理解我作为父亲的焦急。”
“我能理解,但是于先生,我明说——这个病症我没有办法,你们就听医生的积极配合治疗,做复健吧。”
“就是因为有您的指点,医院方才这么快确定了问
题,但是他们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我也不可能有,我没有临床经验,也不具备实验经历,能发现问题只是因为我的理论知识储备足够,不代表我能解决问题,如果我真的能,就不会让你们去医院了。”
陆怡宁冷
静的说道。
她不想给于国良哪怕一点儿希望。
这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她本身不具备医学素养,能有如今,纯粹是日日饮用灵泉水得到改造,本身记忆力足够强大,再加上跟陆柏志学习以后堆出来的。
如果她本身就是个医学博士,再穿进书里,那她完全可以抱着答案找过程再做出结果,可是她穿来之前就是个普通女大学生。
她不可能没有研究和实验过程就给出结果。
于国良从陆怡宁冷静的双眼得到了答案。
他微愣过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真的走投无路,不然不会来打扰您,我儿子才三岁,人生都还没有开始……”
“医学会越来越发达,孩子还小,能等到的,你也不要太绝望了。”
陆怡宁轻声安慰道。
于国良苦笑,给陆怡宁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陆老师,大过年不请自来,真的打扰了。”
“别这么说,你也是爱子心切。”
于国良没有再多说,池骋送他出了门。
陆怡宁从客室出来,姥姥问了句,“有办法吗?”
她摇摇头,“不行。”
姥姥微顿,“那也是那孩子的命。”
人各有命。
陆怡宁救不了天下人,起码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