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所有人都很紧张地等着,等商衡醒来。
这是一道坎,只要他熬过去了,后面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商凝月坐在长椅上,一张素白的小脸紧张得发白。
就这几天,她瘦得更加厉害了,看得傅西鸣更加心疼。
他把小姑娘的手包进自己的大手里,商凝月抬头看他,傅西鸣冲她笑了一下,仿佛在安慰她:别怕。
商凝月勉强地笑了笑,傅西鸣牵住她的力气更大。
一旁的商衍看似很平静,但是时不时的起身踱步,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不安。
他昨天还出去了一趟,处理了些事情。
今天索性一整天都等在这里了。
商彻倒是能沉住气,一个人闷头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见着三天的时间期限越来越近,众人也越发紧张了。
商凝月已经坐不住了,她走到病房外,扒着窗户往里看,看到浑身插着管子,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的商衡,越发难受了。
“别急,会没事的。”傅西鸣紧跟着商凝月,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仿佛是她最坚强的后盾,而商凝月回头看着傅西鸣,眼眶微微发红:“真的会没事吗?”
“会。”傅西鸣简短有力的回答让商凝月多了一些信心。
商衍站在不远处看着傅西鸣和妹妹相处的画面,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不过这次妹妹的情绪都是傅西鸣在调节。
他也认识到了,其实傅西鸣在妹妹那里的重要性,已经很明显了,并不低于他们这几个哥哥。
而他们做哥哥的,为了妹妹,起码明面上还要和傅西鸣保持良好的体面关系。
“月月,先过来这里坐一下。”商衍有点看不过去妹妹这么担心的样子,想让她坐下来休息一会。
傅西鸣扶着商凝月,商凝月看向商衍,摇了摇头:“不,我就在这里!”
她固执地坚持着,哪怕不知道这样的坚持有什么用。
商凝月抬起头来,透过病房的玻璃,看向病房里的人,心里默念:二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了……
她这几天是进去监护室里次数最多的人,大家都默认,她是最有希望能够唤醒商衡的人。
所以商凝月每到探视时间,都会穿上特制的无菌的衣服,进到监护室。
因为情况特殊,每次只能进一个人,所以商凝月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只能在外面等着。
她想起来,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她近距离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二哥,当时就忍不住流了眼泪。
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商衡这个样子,在她的记忆里,商衡永远是那个精明能干,从容不迫的二哥。
他总是运筹帷幄的,胸有成竹的,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而商衡的才干确实不容小觑,虽然商家的财力雄厚,给他铺了路,但是欲戴皇冠,必须要有可以承受皇冠重量的能力。
他就是可以稳稳地戴住这顶皇冠。
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地位。
可是在商凝月看来,她那个无所不能的二哥,在她眼前,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商凝月想要伸手触摸他的脸,可是又怕他痛,只能坐在床边默默地流眼泪。
“二哥,你别睡了,快醒来!我害怕……”商凝月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最近生你的气了,你现在还这样,你还不醒来,我就真的不原谅你了!”
商凝月佯装生气,她不知道商衡能不能听到,但是他要是听到了一定会回应的。
他们最害怕她不理他们了。
“二哥,我开玩笑的,你现在受伤了,肯定很痛,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但是第三天你一定要醒过来。
我们都在等你……你要是醒来了,我就原谅你啦,以后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任何事情都可以。
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我有点想你了,你快点醒,我想你……陪我看电影。
我最近谈恋爱了……和傅西鸣,你同不同意啊,你醒来告诉我一声。
如果你不醒来,我就直接跟着他跑了。
二哥……你听到了吗?”商凝月漫无目的地说了一大堆,仿佛是闲聊。
可是床上的人不会回应她,她的声音也是哽咽的,像是个委屈至极的小女孩。
可是无论商凝月说了多少,商衡始终还是那个样子。
他的头发被剃光了,因
为要做手术。
眼下被厚厚的纱布包着,看不到手术的刀口,但是浑身插满的管子,以及——
监护室里,那些冷冰冰的仪器声,让商凝月更加难受。
她出来监护室的时候,傅西鸣就在门口等着她,她已经承受不住了,倒在了傅西鸣的怀里,眼泪簌簌地掉下来:“二哥……二哥他肯定很痛……呜……他身上这么多仪器,他怎么还不醒,他都不理我了……”
那颤抖哽咽的声音让人不忍心听,傅西鸣把人抱紧,这些天,他当着商衍他们的面总这样安慰小姑娘。
眼下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他的怀抱宽大温暖,能把商凝月整个人裹进去:“乖,不哭了……商衡受伤了,只是睡着了,睡好了就醒了,那些仪器是为了检测他的体征,会让他更安全。
他一定有听到你说话了,很快就会醒了,你哭坏眼睛,等他醒了,他会担心的。”傅西鸣一通话下来,整个人瞬间从冷面霸总变成了唠叨暖男。
把商衍一行人吓得不轻。
这真的是傅西鸣?这么会哄人?
而且还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以前那个惜字如金的傅西鸣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吗?
不过傅西鸣眼下根本都没心情关注他们是怎么想的,他哄人都来不及了。
商凝月抽抽噎噎:“真的吗?可是二哥他,脸色很不好,我好怕他出事了……”
傅西鸣握紧商凝月的手:“真的,我跟你保证,商衡一定会没事的。”
商凝月点点头,也是在给自己信心,她知道,眼下哭也是没有用的,只是她太难受了。
如果傅西鸣不在,可能她就不哭了,可是偏偏一出门就看到了傅西鸣,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突然看到了可以给她撑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