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每月裁制新衣五百两,其余人一人一月也才花得百两银子,她一人便抵其余五人,这其中开销又到哪儿去了?”
顾姝斐一一指出账本的几处错误。
几个下人大气也不敢吭,扑通一声跪了下。
“家主,我们不知啊,这些都是二姨娘自己去采办的。”
顾姝斐冷着脸道:“去将她传唤来。”
二房姨娘摇着玉扇缓缓而至,面上神情不屑:“不用了,找我有什么事啊?”
听到下人所言,她讥诮的笑了一声。
“我当是什么呢?谁让老爷宠我,我每月胭脂水粉衣裳自然也就用得多些,这也是讨老爷欢心,你有什么不满吗?”
顾姝斐见她没有半点悔过的意思,而自己要是处理不好,那么方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不是不满,你这几项支出具体是怎么用的,总要交代清楚,我自当查明这些,也好给府上人一个交代。”
顾姝斐敲着账本,微微发怒道。
二姨娘懒懒的打哈欠,还止不住的翻白眼。
“我看这些就不必了,老爷都是知道的,你又何必花费这些力气,有什么尽管去问老爷就好了……”
说完就想走人,顾姝斐呵斥质问。
“站住!事情没清楚之前你还想走?”
二姨娘见她还拿自己耍威风,一时也是恼了,反倒恶言恶语的威胁起来。
“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留得住我?我入府时间可比你长,当心我让人扒了你的衣裳,让你游街示众!”
顾姝斐丝毫没有惧怕,直接就点破了那层窗户纸,坦明说道。
“我原想让你自己交代,却不料你一再推迟,那么二房中其余人也是为了讨好老爷吗?还是说你中饱私囊,贪念过度呢?”
二姨娘身子一晃,吓得险些站不稳了。
“你有什么证据?这样的事可不能瞎说,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
这在府上是人人都会干的事,只不过或多或少罢了,也就她运气不好才被抓住了。
不过她有老爷宠爱,想来自己不承认,便不会有事。
二姨娘咬牙心一横,企图还想狡辩,顾姝斐也不再同她浪费时间,当即吩咐下人。
“若是没有证据,我也不会让人找你了,既然不说实话,那就拖出去乱棍打死吧。”
下人没有一个敢动的,犹豫不决。
“她可是二老爷最宠的姨娘,咱们不敢……”
二姨娘见这情景,高傲的又仰起头来,下一刻顾姝斐冷不丁说出的一番话,直接打了她的脸。
“有什么不敢,他若是问罪起来,我自会承担后果,给我打这个不知轻重的谎话精!”
随后,二姨娘就被拉到院子外边棍棒伺候,二房公子听闻动静,慌忙想要阻拦。
“母亲!母亲,她为什么打你,孩儿要救你,你们都停手。”萧二公子急切的道。
顾姝斐冷冷大喝:“把他拉开。”
二姨娘被打的直冒冷汗,忍着疼痛开口,“孩儿,你快救救我啊,快将你爹请来,让他给我说说情……”
萧二公子急的眼眶发红,偏生靠近不得,心情就如同火上煎烤一般。
“父亲刚刚出门,母亲,我还能怎么救你啊?”
渐渐地,二姨娘被打的呼吸声都微弱了,有人上前试探她的鼻息。
“家主,她没气了。”
顾姝斐随即吩咐,“拖下去吧,按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二老爷回来之后,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不料这话刚说,外面就有人进来通传。
“家主,二老爷回来了!”
“你们通通围在这里做什么,都无事可做了吗?”
萧泷刚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在人群中央的二姨娘,他顿时气的面目青紫。
“谁让你们打她的,就算家主要处置她,也该先告知我一声。”
他冲进去抱起二姨娘,但人已经没了,如果不是家主吩咐,府里下人没这个胆子。
萧泷眼神咒怨地望着顾姝斐,心里对她的恨又添了几分。
顾姝斐冷不丁道,“当时你不在,我就先行处理了,为何要告知你?莫非你还是这家主之位属于你?”
沉寂许久,萧泷出声:“不敢。”
萧二公子不可置信,凭什么这个新来的女人打了自己母亲,父亲还奈何不了她?
“父亲!”萧二公子冲上去想打顾姝斐,奈何被人拦住。
“你这个贱人,打死我母亲,我要你偿命,你不得好死……”
“她这般教导孩子,恐怕孩子也不好成长,没了她还有旁人,萧府不缺教导人的嬷嬷!”
顾姝斐听他那些咒骂的话,眉毛都未皱一下,萧泷立即捂住了孩子的嘴。
“府上账本不得作假,以后如有再犯,都是这个下场,”顾姝斐点点头,从他旁边走过之余,停下脚步看了眼。
“你有什么异议,咱们也好当面说开了,省得日后斤斤计较起来,显得上不了台面。”
萧泷默不作声,捏紧拳头青筋凸起。
顾姝斐顿了顿,继续说:“我按照家法处置她,府上人人皆知,你不信的话,随意去问。”
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账本还有些没看完的,她又折回去,当着众人交代萧升。
“对了,今日时候不早了,麻烦萧掌柜将剩余的账本送到顾府,待我看完了自会遣人送回来。”
一番动作俨然家主的态度,就连萧升也没想到,她进入萧府不过半日就使所有人信服!
萧升配合点头,故意扬声:“恭送顾府大小姐!”
这话一出,其余人也都知晓了她的身份。
萧锐惊诧不已:“什么她竟是顾府的人?那岂不也是当今三王爷的三王妃?”
如今三王爷得势,连同未来三王妃的地位也是水涨床高,更何况还有顾家大小姐这一层身份!
看来这人也是不好拿捏的主!
以后想对付她,恐怕还要从长计议。
顾姝斐一走,萧锐立马找到萧泷商议,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二哥,看来你我不能轻易行动了,倘若留下把柄,别说是萧府了,恐怕我们自己都性命不保啊!”
再想到顾姝斐给自己下药,萧锐气得将茶桌掀翻了。
萧泷对上他的眼神,咬牙切齿的道,
“我何尝不知你说的?她打死我的妾室,我孩儿没了生母,这个仇要我如何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