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刚刚人家说有办法,怎么被你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秦明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刀,都到了这般时候,自己还端啥的脸面啊。
陈兵就要踏出房门时,秦正雄的姨妈快步冲了过来,扑倒在地,两只手抱住了陈兵的左腿。
“陈大人,都是我不好,凭空冤枉了你,污了你的清白,我该死,我该死,只要你答应能救出正雄,我必在你面前自刎谢罪。”
秦明的大哥也反应过来,急步走到陈兵面前,抓住他的手。
“兄弟,只要你有办法留正雄一命,我起誓,就是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黄信也跑过来,拉住陈兵的另一只手。
“兄弟,咱大哥就那臭脾气,其实是担心你的安危,可别放在心上,是个汉子恁不痛快呢。”
陈兵也无奈,早就知道走不脱的。
“唉,让他们回避,咱说正事。”
黄信连忙拉着他来到一间空房里,秦明和军师张素也跟了过来。
四个人围在桌子旁,认真地看着陈兵。
陈兵则看着秦明。
“大哥,如果你手里有证据,是否能扳倒那姓姜的?”
“如果证据确凿,当然不会让他好过。”
陈兵点头道:“妥了,今晚你等在家里,有人给你送些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
“能救你侄子性命的东西。”
秦明盯着陈兵看了半晌。
“兄弟,如果事成,你就是我亲大哥,不,你就是我亲兄弟,水里水里,火里火里尽可去的。”
陈兵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放心吧,此事与我可没关系。”
说完已经走出了房门。
当晚,秦明一家没有人睡觉,都紧张地待在屋子里,期盼着。
直到午夜时分,就在众人认为是陈兵玩弄诡计骗了他们之时,门口一暗,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黑巾蒙面的人。
抬手将一个包裹扔到客堂的桌子上,转身飘了出去。
秦明先是抢步追出门外,却啥也没看到。
“好快的身法,到底是人是鬼?”
秦明转身回来,打开包裹看了片刻后,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抬头看着屋子里人大声道:“成了!”
立时一屋子抽泣声,是喜极而泣。
此时的陈兵已经带了小顺和大牛奔驰在回家的路上。
陈兵决定在回家前,先去阳谷县走一趟,看看潘老师的状况,到底要怎么帮把手,自己也没想好。
两天后,三人打马进了阳谷县城。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洗漱一番,俱都换了长衫,出门直奔紫石街。
这家客栈距离紫石街很近,拐一个弯便踏上了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时近巳时,街道上熙熙攘攘颇为热闹。
各种摊贩店铺都热情招揽着客人。
陈兵跟小顺两人说:“咱们散了吧,你俩想给家人买些啥,就去逛逛,所有账都算我的,客栈里聚齐即可。”
小顺和大牛也不客气,笑着说:“那感情好,老大我们去了啊。”
说着话,三人各自去找喜欢的东西游逛。
陈兵心里记挂着潘老师,可心里又惧怕见面,晃晃悠悠地找了个卖糖人的摊子,蹲下来观看。
其实他的眼睛早瞥向对街的小二楼,那里正是潘老师租住的地方。
小二楼的隔壁是王婆的茶坊,陈兵看到王婆依然坐在门楼下,守着茶炉打盹。
暂时放下了心,看来还没到案发的时候。
正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时,忽然,小二楼上的窗扇被人推开,露出了潘老师的娇颜。
陈兵看着楼上发呆,就见潘老师手里拿了跟竹棍,一头顶在窗扇上,一头顶在窗框上,将窗扇撑起来。
撑好窗扇,她刚要缩回手,谁知长长的衣袖卷到了竹棍上,将一头拂开。
竹棍便从窗口掉落下来。
好巧不巧,正好有一位身穿长衫的男子,走到二楼下面,掉落的竹竿正砸在那男子的肩膀上。
那男子一愣,抬头往上看。
潘老师也慌了神,尴尬地冲那男子笑了笑,随手关上了窗扇。
陈兵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经典重现吗?
楼下那男子见潘老师关了窗户,摇摇头举步就要离去。
刚走了两三步,楼下木门一响,潘老师从门内闪出来,向前冲那男子躬身一福。
陈兵离得远,听不到两人说些什么,只看见两人在说话。
男子背对着这边,陈兵能看到潘老师娇羞的样子。
陈兵觉得口里有些干燥,用力咽了口唾沫。
原来这就是那位西门大官人了吧。
老子要上去给他一顿暴打吗?
可明显此事不是西门庆的问题,他是后来才纠缠上来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潘老师回身进了家门,将木门关闭。
那长衫男子也举步离开。
陈兵紧走几步,跟着那男子后面,想看看他要去哪里。
因为有些紧张,所以刚才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潘老师身上。
此时眼睛盯紧了长衫男子的背影,却越看越眼熟,这个家伙咋这么熟悉呢?
快步向前,赶到长衫男子身后,伸手一拍他的肩膀。
“嗨。”
那人愕然回身。
陈兵惊叫一声:“我草!”
一张年轻的面孔,看到陈兵,脸上立刻堆了笑。
“老大,咱俩怎么撞到一起了?”
陈兵木然呆立,忘记了眼前的小顺,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是潘老师在钓鱼吗?
还是巧合?
当然是巧合,陈兵极不愿意将此事往别处想。
小顺的笑脸变成了惶急。
“老大,怎么了?您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陈兵回过神来,摆摆手道:“你去逛你的,我没事,一时走神罢了。”
小顺走了,陈兵也想离开,刚转过身来,就听有人喊道。
“陈大人,是您吗?”
陈兵回头,见是王婆的那张满是皱纹的笑脸。
“原来是王干娘啊,您老可好?”
“还真是陈大人呐,好,好,老婆子吃得饱睡得香,就是整日盼着陈大人,能来俺这里喝口茶呢。”
“王干娘说笑了。”
两人说笑着进了茶坊,王婆给陈兵端上茶具,一边忙活着,一边看陈兵。
“怎么,还惦记着人家呢?”
这话说的暧昧,陈兵一时也无法回答。
因为他确实是惦记着人家。
王婆也一脸媚笑:“那武大天天早出晚归的,就撇下小娘子一人在家,怪可怜的。”
听到此话,陈兵忽然想到了解决此公案的唯一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