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正想的头晕,慕容杰和黄俊从外回来了。
“老大,都打听明白了。”
“这么快!”
陈兵十分惊讶,看到两人在嘴上沾了两撇小胡子,很是搞笑。
慕容杰一脸不屑:“在俺这一亩三分地上,没啥难事。”
“吆呵,这偌大的青州府城不会是你家的吧?”
黄俊闷声闷气:“差不多。”
慕容杰一扒拉她:“别胡说,有正事儿呢。”
“行,说说看。”
陈兵憋住笑,正容问道。
“画像上的年轻人正是青州府通判姜云的第三个儿子,叫姜无绵,性格有些柔弱,从小习武,喜好结交江湖朋友,在朝中为官的是姜无绵的二爷爷,也就是姜通判的二叔。”
“姜无绵在家吗?”
“据说在家,但每天都在四处搜寻奇珍异宝,说是要给他二爷爷过寿诞,因此很多江湖人物闻讯赶来,带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这么说想不声不响地抓走他有难度?”
“不是有难度。”
“嗯?”
“是根本没有可能。”
黄俊插话道。
陈兵皱眉盯着窗外的一株花树,半天眼睛都不眨一下。
慕容杰和黄俊也屏息静气,等待他的计划。
过了半晌,陈兵转而看着慕容杰。
“能不能安排个与姜无绵的偶遇?”
“怎么个偶遇?”
“就是在无意间相遇,还是那种没有破绽的。”
慕容杰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
“酒楼,那姜无绵几乎每日都会在酒楼招待他的那些江湖朋友。”
陈兵一拍掌:“好,就在酒楼,你尽快去安排,让我们演一场戏。”
慕容杰心痒难耐,往陈兵跟前凑了凑。
“老大,先跟俺说说,咱要演啥戏?”
“说出来就不灵了,你赶紧去干活。”
慕容杰撅着嘴跟黄俊走了。
陈兵喊来小顺和大牛进屋,三个脑袋凑在一起,低声嘀咕起来。
聚仙楼,是青州府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楼高三层,飞檐峭壁,琉璃耀目。
中午时分,楼下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在聚仙楼三层,只摆了三张酒桌,俱是临窗。
一位仙风道骨,颌下三缕长须的道士,正坐在最左侧的一张酒桌旁,一手端了酒碗,正凭窗俯瞰。
道士身后站了一个道童,扎了一双发髻,手里捧了一柄桃木剑,肃然无语。
另外两张酒桌上围坐了十几个汉子,正起劲地互相敬酒,吹捧着彼此的江湖业绩。
而中间正坐上一个年轻公子,面带笑容,安静地倾听着汉子们高声谈论。
忽然,楼梯一阵轰响,急急奔上一位高大的汉子。
那汉子一脸的络腮胡子,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他走上楼来焦急地四处张望,当看到那道士时,顿时一脸喜色。
几步冲到道士的酒桌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板上,以头杵地,砸的木质地板咚咚作响。
“老神仙啊,俺可找到您了,您算得太准了,救了俺爹的命啊,可不等俺感谢您,咋就走了呢?”
他粗大的嗓音震得空间嗡嗡直响,让三楼上的一众汉子们都侧耳过来。
络腮胡汉子从背上取下包裹,打开,露出黄灿灿的几个金元宝,恭敬地放到酒桌上。
“老神仙啊,俺无以为报,凑了几锭金子,请老神仙笑纳。”
看到黄澄澄的金元宝,那些吃酒的汉子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此时,那凭窗的道士缓缓转过身来,看也不看桌子上的金元宝,只是皱了眉头。
“无量天尊,此物于本道无用,速速拿走。”
“可让俺如何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啊?”
“只要你心中有道便可,无须落俗。”
那络腮胡汉子仍然跪地不起。
此时,一个身背长剑的汉子走上楼来,看了一圈,发现就道士这一桌人少,便举步走了过去。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汉子,笑道:“兀那汉子,为何跪在这里?”
络腮胡汉子抬头瞥了他一眼。
“俺来感谢老神仙的救命之恩,要你多话。”
那身背长剑的汉子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一张凳子上,看了眼桌子上的金元宝,脸上充满了好奇。
“哦,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救命之恩,值得你当众下跪叩谢,还奉上如此多的财宝?”
络腮胡汉子大声道:“俺爷爷八十三了,眼看寿命终竭,卧床不起,老神仙与俺有缘,赠了俺一丸增寿丹,俺爷爷服用后,现在每天都出门为人诊病。”
“哈哈哈,一丸丹药而已,哪里来的神仙,你可别被骗了。”
“俺爷爷说,他做了一辈子大夫,从未见过如此神奇
的丹药,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那身背长剑的汉子皱眉看向端坐一旁神情淡然的道士。
“老道,可否让俺见识见识这神仙手段?”
道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端了酒碗细细抿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络腮胡汉子垂下头,嘟囔着:“老神仙如不收下俺的心意,俺就不起来。”
其他两桌的酒客转头看了半晌,至此并没有看到什么神奇之处,便又开始推杯换盏,热闹起来。
老道士起身,一拂长袖,举步往楼下走去。
小道童连忙跟上。
两人仙衣飘飘,如行云流水般消失在楼道口。
络腮胡汉子连忙起身,卷了桌子上的金锭,扭身追着两人去了。
那身背长剑的汉子也挠了挠头,说了句:“这等缘分不可错失,且去看看再说。”
也起身跟着下了楼。
一众酒客兀自闹闹嚷嚷,并无人注意这个情景。
老道士出了聚仙楼衣袂飘飘地在人流中穿梭,小道童紧紧跟在身后。
络腮胡汉子追出楼门,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没看到老神仙的身影,颓然叹了口气,独自去了。
老道士和小道童走街串巷,一直不紧不慢地溜达。
终于在申时末来到一处雅致的茶馆,茶博士端上茶水瓜果等物退下后。
小道童凑近老道士,低声问道:“老大,你说他们能来吗?”
老道士眼睛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文案直白,他俩演的不到位,感情不够丰富,老子心里也没底。”
“俺觉得大牛还行,黄俊就差了些。”
“关键就在大牛,可他没有声泪俱下,如泣如诉。”
小道童噗嗤一声乐了。
“那莽撞汉子,哪里能有说哭就哭的本事。”
老道士肃容道:“好好站着,别穿了帮。”
小道童一脸疑惑:“穿啥?”
“站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