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成举刀一格,将长剑荡开,想再抓王梓时,慕容杰也冲了上去。
她跃到半空,脚下一踏大案的边缘,一剑刺到李大成的胸口。
李大成身手不错,急切间扭转身体,让长剑刺破衣衫,贴着皮肉划过去。
眼见大势已去,想抓王梓做人质都不能,只得往后跳开,团身撞破一旁的花窗,跌了出去。
陈兵见王梓安全无虞,转身去找六子。
结果这个家伙早已不见了踪影。
知县王梓脸色苍白,手指哆嗦着。
“陈兵,本县举你为清河县捕头,你,你快,快去,擒住这个反贼,生死勿论。”
大牛也从呆滞中清醒过来,转身就往大堂外跑,还随手抢了一根堂杖。
陈兵领命,转身冲出大堂,身后已经跟了两个捕快。
抬手一指其中一个捕快。
“你,马上去通知张都头,就说李大成反了,马上封城捉拿叛贼。”
那个年轻捕快答应一声,快步跑出县衙。
陈兵转头对另一个捕快道:“集合所有捕快,沿李大成逃跑路线去追缉,带齐家伙什。”
边说边走,一路出了县衙,左转往东,直奔城东门。
他判断李大成会第一时间出城,而城东门最近,他会赶在兵马封城前,逃出城去。
半路遇到了从一条小巷中跑出来的大牛,手里还提了堂杖。
陈兵招手:“大牛,看到慕容她俩了吗?”
“俺只看到她俩一路追下去了。”
“你赶紧去骑马,她俩的马匹都骑过来。”
大牛也不问,抬腿就往县衙跑。
陈兵赶到城门时,张都头带了兵丁也赶了过来,将城门关闭,派十几个兵丁把守。
看到陈兵时一拱手:“恭喜陈捕头,可要摆酒哦。”
陈兵摆手:“张大人,摆酒的事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拿住反贼才好交代。”
“当然,我已派人将四门封住,量那反贼插翅难逃。”
陈兵摇头:“恐怕没封住那李大成。”
张都头面带紧张:“李大成做捕头多年,结交江湖人物甚多,让他逃了,后患很大。”
陈兵刚想说话,远处一个兵丁快速跑过来。
“报,都头大人,反贼冲破北门跑了。”
“胡说,老子派了二十多人守门,怎会让贼人破门?”
兵丁单腿跪地:“都头大人,贼人有十几个,伤了我们几人后,破门而逃。”
陈兵不想听他们唠叨,见大牛已经将马匹骑了过来,翻身上马直往北门冲去。
赶到北门时,城门大开,慕容杰和黄俊也在。
四人两骑冲出北门,还没跑出多远,就见前方几百米处有一群骑了马的汉子,驻马原地并未逃跑。
陈兵控马跑到距离那群汉子几十米处,勒住了马。
李大成手里绰了马刀,一提马缰往回跑了几步,举刀一指陈兵。
“小子,我小觑了你,坏老子好事,你且等着,来日必取尔项上人头。”
陈兵一摊双手:“是你容不下我好不好。”
此时,马队里钱三提马出来,冲着陈兵冷笑一声。
“小子,那棍子没打死你,算你命大,以后咱骑驴看唱本了。”
大牛惊讶道:“原来打我哥的人是你指使的?”
慕容杰扭头看陈兵:“你这是得罪了多少人?”
陈兵还未说话,身后城门里涌出一队兵丁。
李大成冲那群汉子挥手喊道:“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老子杀回来再说。”
那群汉子高喊几声,然后打马往远处飚去。
慕容杰急忙问道:“陈兵,不追吗?”
陈兵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城门处那队稀稀拉拉往这边奔跑的兵丁。
“只有我们四人两骑,追上去又能如何?”
慕容杰知道,前方那群汉子近二十人,个个彪悍,手里持了武器,就是追上去,胜负难说。
“显然他早有准备,是我误判了,先回吧。”
陈兵摆摆手道。
慕容杰还要坚持,陈兵拦住她的马头。
“君子不立危墙,老子是玩脑子的,跟这些莽夫拼啥命?”
其实陈兵是对自己的身手没信心,几次作弊都是取了巧的,真要冲进敌阵跟人拼命,便露了怯。
李大成在清河县多年,不但结交江湖人物众多,同僚之间也盘根错节,就看张都头消极的态度就能感受到个中之意。
回到县衙,知县王梓签发了海捕文书,令人四处张贴通缉反贼李大成等人。
陈兵知道,这个玩意儿不太好使,江湖之大,抓捕罪犯犹如大海捞针。
再加上朝廷贪官污吏当道,宋徽宗只是个舞文弄墨之徒,对于政治实在是手生的很。
陈兵空手而回,王梓没将他的捕头之职撤了,也没给他个好脸色。
此事算是暂时搁置起来。
只是留下了李大成这个隐患,对自己和家人
,十分不利。
慕容杰和黄俊没有离开,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加入了清河县捕快队伍,身上穿了皂衣长衫,俨然成了陈兵的跟班。
陈兵也觉得很别扭,成天身后跟俩娘们,没得降低了他捕头的严肃性。
可不管他如何推辞劝说,慕容杰和黄俊都不为所动。
慕容杰和黄俊当天在大堂外看得清楚,尤其是黄俊,武艺比慕容杰高出不少。
陈兵脚踢令箭这一下,玩的确实漂亮,不但恰到好处,而且还十分有准头,都是行家里手,就这一脚,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功夫,她是不信的。
所以,两人打定主意跟定了陈兵。
两人习武多年,又在外做游侠多日,算上自己的几个师父,也没见过面对上百凶恶山贼,如此轻描淡写拿下贼头的。
又在一县之长危难时,还能淡定的一脚踢出令箭,解掉了知县被劫之危,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吗?
神秘啊,太神秘。
想想就让两个成天做着游侠梦的姑娘兴奋无比。
终于找到隐藏在民间真正的高人了。
哪里会让他逃掉?
县衙暂时平静下来,陈兵却回不了家了。
他老爹陈武见到这个浪子突然做了捕头,就觉得肯定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看到陈兵就开骂,骂急了就动手,根本不给陈兵解释的机会。
陈兵无奈,只得住在慕容杰和黄俊租的宅院里。
可他爹并未就此罢休,让大牛传话过来,如果还继续干这个劳什子捕头,就断绝与陈兵的父子关系。
搞得陈兵莫名其妙,老子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并开始怀疑起这个陈兵,是不是他老娘在外面的私生子?
烦恼间,终于又想起了潘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