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见到了?”郁雨初很是惊讶,“不是说那花只在后头的山上吗?”
见林清河垂下眼眸,郁雨初似有所感,追问道:“你去那山上了是不是?”
“不过是去看看罢了。”林清河抿了抿唇,略略撇头移开了视线像是在回避着什么。
“不......不对。”郁雨初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她的直觉一向很准,林清河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你到底为什么要去找那朵花?”郁雨初直截了当地问他,希望他能愿意回答。
见林清河还是沉默,郁雨初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选择尊重他。
她叹了口气就要起身——
“我......”
但林清河却在此时开口,也将头转回来看着郁雨初道:“我只是觉得,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花,找到了......也许会很有用。”
“有什么用?”郁雨初不解,下意识地追问道。
林清河默了默,才故作轻松道:“治病啊。”
郁雨初若有所思,喃喃道:“口服下去,还能强身健体、治愈疾病......”
然后她轻轻拍了拍林清河的肩膀,很认真地问他:“林清河,你该不会是真的相信了吧?”
林清河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大约的确是见到了,在悬崖边上,那花瓣真有两种颜色,青色和殷红色混在一起,很是好看。”
“林清河?你不会魔怔了吧”郁雨初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流言岂可当真?你不会真的去悬崖边了吧?”
“我——我也是去看看罢了。”林清河垂下眼眸道,“没有走近。”
“好吧好吧,你只是去看看。”
郁雨初点点头,似乎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但她又问:“你胳膊真的上好药了吗?”
林清河沉默着点点头。
“那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郁雨初不由得探究起来,她总觉得现在的林清河让人有些担心。
林清河这才慢慢道来:“山路难走,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了,路上不慎脚下一滑,手臂磕到石头上,”
“可是真的好大一条口子......”
郁雨初面露担忧地看着林清河胳膊处的伤口,有些迟疑地开口,“我觉得还是包扎一下比较好,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盛红月丈夫的前车之鉴,受伤了还是要好好处理的。
林清河微微蹙眉像是在纠结,郁雨初直接起身道,“我去打点冷水再把伤口冲洗一下吧。”
林清河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郁雨初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快步走向厨房。
片刻过后,她就拿着盆冷水回来了。
郁雨初将帕子打湿,重新坐到林清河身旁,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林清河的伤口。
一边擦着一边喃喃道:“果然,还有些灰你根本没清理干净就抹药了。”
林清河伤口遇水,蹙了蹙眉却没开口说些什么。
“不疼吗?”郁雨初没抬头,却没听见林清河喊痛,有些奇怪地问道。
“......不是特别疼。”
从郁雨初头顶上传来了林清河的回答。
“好吧好吧。”郁雨初擦完伤口后撒上了些药,又从旧衣柜里找出了一条干净的旧布条给林清河包扎好,
“多谢。”林清河感激地看着郁雨初。
郁雨初不太适应林清河这样的目光,连忙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举手之劳罢了,哈哈。
没啥事咱们就各自铺好床铺歇下吧?”
林清河点点头,起身打起了地铺。
郁雨初飞快地铺好床褥正要钻进去,突然看见墙角处出现一个灰色的小身影,伴随着木质床板的吱吱声——
郁雨初被吓得向后大退一步,几乎要惊叫出声,“怎么——怎么会有老鼠啊?!”
说罢,她又下意识地跑到林清河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抬手指了指角落,目光还有些惊恐道:“林、林清河,哪里有老鼠啊啊啊啊!”
林清河倒是一直很镇定,还能分神给了郁雨初一个安抚的眼神,沉稳道:“没事,我去看看。”
郁雨初在林清河身后,只能看见他俯下身在角落里抓了几下,之后手里就攥着了一只灰色的小老鼠。
“这么快?!”郁雨初语气带着几分惊喜,不由得夸赞林清河道,“你也太会抓了。但——”
看着那小老鼠还在林清河手中挣扎着试图逃跑,郁雨初的声音又带了几分颤抖,“这、这老鼠......你打算丢到哪里去?”
他叹了口气,带着些惋惜的语气道:“我们家倒是很少能见到老鼠,看来只能打死了。”
“随、随便!”郁雨初都不太敢看,她不是很怕蛇,却很怕老鼠。
老鼠“吱吱吱吱”的声音更是会令她起鸡皮疙瘩。
林清河扭头见郁雨初害怕地将胳膊环在身前,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叹了口气道:“我把它埋到外面。”
“好好好好好。”郁雨初点头如拨浪鼓。
钻进了被褥中,她却还是不敢合眼。
过了一刻,见林清河回屋,她才松了口气。
“还不睡?”林清河看了她一眼。
“睡了睡了。”郁雨初闭上眼睛道。
地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
片刻之后,里屋的灯熄了。
——
天刚蒙蒙亮。
郁雨初睁开双眼,发现林清河似乎已经不在家里。
“他怎么每天都起这么早......”
郁雨初嘀咕了一句,揉揉眼睛,起床抹了把脸,去厨房给自己烧了碗粥。
出门的时候郁雨初仰头看了看天色,不早不晚吧。
她腹诽道。
提着木桶走到村口,果然看见了三两牛车。
郁雨初掏出三个铜板坐上了车,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郁雨初合上双眼,闭目养神。
等会上集市了还要叫卖吆喝的,此刻自然应该养精蓄锐。
郁雨初正休息得舒服呢,她身旁与她同乘牛车的一个中年男子却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郁雨初睁开眼,看见油腻的一张大脸正冲着她邪笑,她清了清嗓子,勉强压抑住了自己有些不耐烦的情绪:“什么事?”
那男子笑笑,也不说自己想干啥,指了指郁雨初拎着的木桶道,“妹子,你这木桶里不少海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