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秋轻轻扯了扯简老太太的衣角,用尽全身力气挪到了床里,晶莹的目光注视着她。
“能,能陪我躺会吗?”
她满是真诚的目光,看的简老太太心里一软,当即便答应下来。
她先是离开房间,回来时,取来了药箱,还有一旁温水,上药的过程无疑是漫长的,艰难的。
许知秋全程绷紧牙关,不曾有乱动分毫,唇间倒是不断溢出痛呼声,引得简老太太莫名不敢再动。
“忍着些。”
“好……”
简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替她上好了药,替她的伤处进行了一次简单的包扎,收拾完房间,就势躺在她身旁,把她虚揽入怀。
许知秋感受到温暖的怀抱,下意识用脑袋蹭了蹭,扯及身体伤处,疼的她脸色一变。
她缓了许久,才缓过这痛楚。
她努力忍着痛,装作无事发生,脑袋继续蹭着简老太太的怀抱。
看着她的样子,简老太太心疼不已。
“别怨我,禁药这种东西,即使没有危害,也不能乱用,不把生命当回事,这是我的禁忌,哪怕老爷子这般,他亦逃不过这样的重罚。”
“别为了所谓的心安,去使用禁药,家法受不住可以分期,以后不许搞这些没有用的手段。”
“听见了吗?”
见她不答,简老太太的手掌搭在她身后,威胁的模样看着她。
许知秋嘟囔着嘴,身体朝她挪了挪,一副有本事您就动手的态度。
简老太太:“?”
无语是她的母语。
她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从未见过有如此上赶着讨打的人,特别是受着重伤,还上赶着讨打,她更没见过。
简老太太一时气急,拽着她的耳朵,就是框框一顿拉扯,直疼的许知秋晕头转向。
她哭泣着一张脸,呜呜咽咽的求饶。
“错了嘛,婆婆。”
“呜呜呜~婆婆,放我一马,我还伤着,遭不住啊!”
“婆婆~我错了嘛~”
不得不说,许知秋是个嘴甜的,几句话,把简老太太哄的开开心心。
立马就松开了她的耳朵。
她捂着自己被揪红的耳朵,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眼角处挂着泪滴,简直是楚楚可怜。
“婆婆~”
简老太太装作不懂的接话。
“干什么嘛?”
“疼……”
“我不疼就行!”
简老太太一边笑意满满的回答,一边捏着她的伤处,像极了无事找事的嫌犯。
她与她对视一眼,眼底的深意尽被她熟知,许知秋无奈叹了口气,任由简老太太摆布。
谁叫她是后辈。
简老太太是长辈。
简老太太捏了几下,发现她不再挣扎,便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为抱着她。
“任我宰割了?”
“嗯,任婆婆宰割。”
许知秋稍微动了下身子,调整身体角度,把伤处袒露在简老太太手下,方便她继续捏。
虽然很疼,但是她不想简老太太失望。
简老太太揉了揉她的脑袋,揽她入怀,附在她耳畔,轻声说着。
“好好休息,不捏了,怪疼的,等你伤好了,再让我捏捏。”
“乖~听话些。”
许知秋朝她怀里拱了拱,学着少时自己撒娇的样子,对着她撒着娇。
“抱紧些,您可别突然松手。”
说完,她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双手下意识攥紧简老太太的衣角,似是在害怕她离开。
简老太太无奈笑笑,待她睡熟后,等了许久,确认她不会再醒来,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为避免有人打扰她。
她关上了门窗,遣散了周围的下人。
她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想起那些祸害他们的畜生,还逍遥法外,心情就格外沉闷。
纵使心有万般不甘,奈何自己从事教育行业,许多事情无法伸出援手。
看来,她要找那只藏着爪牙的狐狸,好好计划一番,既为长辈,小辈遭受如此残害,若不为其讨回公道,倒是她身为长辈的无能。
另一边,北府的师生交流会,在言尘的到来后,正式开始。
交流会开始之后,全场的焦点,毋庸置疑,全部都在言尘身上。
北府史上最年轻的少年教授,大学本硕博连读,以最快的速度跳级毕业。
甚至带领科研团队,一次次在国际舞台,捍卫着华国科研的颜面,百度百科之上,她的人生履历都是长长的一大截。
简直就是华国的祖宗!
今日的她,一袭长裙,周身散发着少女的气息,自信又张扬,丝毫没有在位者的高不可攀,整个人同在场的少年一样,皆是青春气息满满。
更重要的是,听闻今日,这
位传奇教授,会在此收徒,众人无不观望,都渴望自己成为这位幸运儿。
无人知晓,他们心心念念的幸运儿,早已定下来,更无人知晓,那个人混在他们之间。
叶如初端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下方,一袭长裙的师父,风姿绰约。
台下的言尘,本来正一脸严肃地说着开场白,注意到一道视线,心领神会般抬头,与那人遥遥相望。
言尘唇齿微张。
叶如初便知她表达的含义。
她朝她点点头。
转身步入了现场。
在她走入人群的一瞬间,言尘清冷又散漫的声音,在台上响起,炸出点点星光。
“各位,请让出一条路。”
满天星辰间,少女奔向了她此生的救赎。
她并不知师父所为何意,但她知晓若无师父允许,她还不能唤师父,那她选择另一个。
她站在她面前,姿态恭敬。
“老师!”
“??”
言尘大脑上空,飞过一排排乌鸦,一整个无语住了,明明懂了她的暗示,咋就不长脑子呢?
“哦~”
“叶同学看来对自己的身份,一点定位都没有啊,你要是再喊我老师,从这个门出去!”
言尘声音骤冷,带着阴恻恻的森寒。
声音的转变,令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纷纷想要为叶如初打抱不平。
就在众人准备为叶如初打抱不平时,叶如初抖了抖身子,重重地跪了下去。
声音之大,震得众人耳畔皆是一阵轰鸣。
叶如初浅浅勾着唇,一副坏事得逞地样子,她努力控制自己上扬的唇角,再次抬眼望向她时,目光深邃的银河。
她双手执礼,谦卑又恭敬。
“弟子叶如初,拜见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