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言骑虎难下,于是只好换上。
看着苏轻歌饶有恶趣味的眼神之中,佯装恶狠狠的说道:“不许外传!”
“这意思,莫非是可以在我面前穿得?”
苏轻歌不退反进,笑道。
李君言认输。
好像自打与他半夜到了山上之后,这丫头便被激活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另一面般。
看着四周不断涌来的人,二人也不再打闹。
苏轻歌准备的粥足有数十斤之多,但在人潮面前,仍然是有些捉襟见肘。
不过一个上午,李君言便已经汗如雨下。
扭头看,苏轻歌反倒是依旧自若。
与前来领粥之人谈笑自若,白皙面上不知何时沾染了些尘埃,反倒是显得更为亲善。
不知多久,总算是人潮退去,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桶,李君言哀嚎一声,找了个地方便坐下大口喘气。
这副身体在前身手中,便时常倦于花天酒地。
便是被李君言好生调养过,此时也还是颇为虚弱。
更别说他几乎便未曾锻炼过。
反观苏轻歌,额上虽然渗出汗珠,但此时看上去也并未太过疲累。
拿了杯茶水,便走到李君言身边。
“今日辛苦你了。”
“小事而已。”
李君言笑道,看着远处散去那些人群。
只是一些再简单不过的肉粥
,便足以令他们一个个感天动地。
光是一个上午时间,李君言便不知道听了几句青天大老爷。
心绪颇为复杂。
“不如今夜来家中吃饭?”
放下这些怪异的想法,李君言猝不及防问道。
“啊?”
苏轻歌微微一愣。
显然不知道如何应答。
虽然经过前番事情,二人关系亲近不少,但这般突兀,还是不免有些疑虑。
二人毕竟一个未娶一个未嫁。
这般上门,实在是难以免去众口铄金。
李君言也忽然明白过来,苦笑一声。
他也是冲动了,不过脑子便说出这般话来。
解释道:“我家中的小丫头总听我提起你,也想着与你见见,所以才这般唐突问了一句,不方便还是算了。”
苏轻歌也缓过神来。
不知为何,听到李君言用宋曦桐来解释,竟有些失落。
但还是笑道:“下次吧,今日我这样子,也不好上门。”
说着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尘土。
李君言淡笑道:“也是,那我先送你回去,再与那小丫头解释。”
他倒也不强求,便与家丁一同收拾起物事来。
只是正要搬上马车带走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笑声。
“还听说此处有人施粥,这般快便结束了吗?”
李君言正抬着东西
,便头也不回,笑道:“阁下若是需要,下次还请早。今日已经没了。”
“粥不粥倒无所谓,只是未曾想到,堂堂的李大人,平日事务繁多,居然还有这般闲心善意。”
那人倒也不恼怒,仍旧说道。
只是这句话让李君言察觉到不对劲。
放下手中东西,扭头看去。
这才见身后不知何时,竟是站了七八个人。
除了四名看似侍卫之人外,剩下的,无一不是衣着华贵。
左右一文一武,将中央一名看着四五十年纪的奢衣男子护住。
那男子看着李君言,只是笑笑:“李大人,久仰大名了。”
“阁下何人?本官不记得朝堂中,有阁下这般人物。”
李君言将发觉不对,前来查看的苏轻歌拦在身后,冷声道。
“听闻李大人博学广识,手段机敏,不如猜猜?”
那人显然是察觉到了李君言的敌意。
但依旧不为所动,仍旧问道。
气氛顿时陷入片刻沉寂之中。
不多时,李君言好似忽然想到什么,在那人面前单膝跪下。
“下官李君言,见过黎王。”
“哦?”
听到这话,黎王眼中散出光亮来。
“那些人果然未曾说错。李君言,你到底有本事,如何看出来的?”
“这便不必多说了吧?”
李君言抬眼看他说道:“不知黎王殿下,既然入城,不先与陛下一见,反是先来找下官,所为何事?”
那些侍卫一个个都悬着宫廷佩剑,身旁二人一身豪贵,又绣着非大臣不可用的白银线。
中间那人的身份还需要猜?
必然是匆匆来京的李玄武六弟,黎王,李朝歌。
听闻他的话,右侧那看着眉目阴冷的男子冷声道:“放肆!如何敢这般与殿下说话?!”
“朝中如今的
大臣,已是这般没有规矩了吗?见了殿下,不但只跪一边,还放言无愧,后生,你好胆子!”
左侧那名文臣模样之人也是附和道。
黎王殿下?!
听到确认,众人皆是愣住。
便是苏轻歌也不免紧张。
苏靖在时便偶尔与她说起。
李玄武几位兄弟之中,看着最为人畜无害的,便是这位黎王。
但苏靖酒后冷笑,说:“人畜无害?”
“屁,那人装得比谁都像罢了。要说此人,才是陛下几位兄弟中,最为危险的一个。”
此时正面对上,看黎王身侧二臣口诛李君言,便要上前开言,却被李君言一把拦住。
“这是我的事,姑娘如今不便掺和。”
随后起身,看向黎王一行。
“殿下大概有所不知,臣不仅是吏部典事,也有陛下御赐皇
城监御史。”
随后拿出令牌。
“有此令牌,臣便是在皇城之中,见官大一级,见陛下与皇后之外天家中人,可不跪拜。”
“先前跪下单膝,是敬重殿下,不是臣可以任人揉捏的缘由。”
话音冰冷,攻击性一瞬拉满。
这般不敬的话,将那大汉惹怒,口呼狂妄小儿,便想着给李君言些许教训。
“阁下,这里是皇城,不是你的黎安城。”
但李君言岿然不惧,只是淡淡说道。
“公然对朝廷命官动手?再走一步,十日之内,臣有的是办法,让阁下在床上修养身心,不知敢不敢?”
“你……”
那大汉一时被这般阵势唬住。
连黎王也不由多看两眼,嘴角笑意玩味。
在他的消息之中,这个李君言善用的应当是心术手段,武力?并非强项。
但此时如何敢对他身边的人如此说话?
莫不是有何底牌?
正犹豫间,听到铁甲纵横之声!
大笑自远处而来。
“我道是哪个敢对李公子这般说话。”
“原来是你这么个丧家犬啊?怎的,如今有了黎王殿下做后盾,觉得自己可以回皇城撒野了?”
只见程擒虎带着千牛卫赶来,横刀立马,大笑道。
“徐午安,看来你大抵是忘记,如何被我打出皇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