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缓缓闭上眼,不愿再回想那些片段。
她这一生多是依附他人而活,她不能也不敢得罪恒远王。
沈青禾眼神冷锐,仿佛要将她看透,“沈知意,你狡辩也没有用,你以为我会信你?”
“信不信随你。”沈知意挺直脊背,傲然道,“我沈知意行的端做得正,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二妹妹。”她嗓音婉转悠长,“你口口声声说我与恒远王厮混,我承认,我的确喜欢过谢少恒。”
“但那只是曾经。”她扬眉,冷冷一笑,“在我知道他与二妹拉拉扯扯后,在我知道他与多名女子有染后,我就已经不喜欢了!”
在谢少恒一次次背叛自己后,她就已经不喜欢了。
项氏从沈将军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大步走到谢少恒面前,回头瞪了眼沈青禾,一把躲过婚书,当着众人的面撕碎。
“夫人!”沈将军在后面焦急大喊了一声。
“沈将军,你怕得罪圣上,我项锦竹可不怕。”
沈知意愣愣得看着她,心中一软,“阿娘......”
好像还是记事起,头一次见阿娘发那么大的火。
不对,她上次从雪山回来后昏迷不醒,阿娘好像也很生气,时间太远了,记不清了......
来往宾客看到婚书被撕,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得罪了这二位爷。
不出一个时辰,沈家夫人手撕婚书一事便会传遍京城。
沈青禾脸色一白。
事情失败,她往后的日子便会更加艰难。
沈府她就是回去了也会变成万人的眼中钉,谢少恒也万不会再保她。
沈知筠上前一步,拱手一礼,“王爷,今日我们招待不周,慢走不送。”
他本就对这个恒远王没什么好感,外人传言恒远王可是个正人君子,眼下一看,也不过如此。
不顾家妹意愿,一道婚书,一封圣旨就想束缚她?未免也太无礼了些!
戚琛凑进沈知筠面前,几乎整个身子都望他那靠,“沈哥哥,你说这恒远王是唱的哪出啊?”
沈知筠看着戚琛靠近的身躯,他忽然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将他的头往旁边一别,“恒远王此举,不过是想借着婚书一事,将我妹妹牵制住。他想要利用我妹妹,来巩固他的地位。”
“沈哥哥,就这样将拒了恒远王,真的没事吗?”
沈知筠沉默片刻,他转过身,大步朝着府外走去。
戚琛慌忙跟了上去。
恐怕沈家接下来的劫难,才真正开始。
这场寿宴被这么一搅和谁还有心思吃得下饭,恨不得找了个借口赶快逃离了的好。
洛氏看着眼前的一幕,竟有些忍不住嗤笑,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拒了这么好的婚事。
若是我的润雪还活着,这等好事怎么会落在这个贱蹄子身上!
润雪,你放心,阿娘会替你报仇的。
“轩儿。”洛氏尝试着叫了两声旁边的沈轩,沈轩耷拉个脑袋,看样子是精气神还没恢复过来。
“快,振作起来。”洛氏抬手拭去沈轩眼角的泪痕,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柔声道,“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是沈府未来的希望,你还有大好的未来等着你。”
沈轩抬头看着洛氏,双眸中闪烁着泪光,他抹了把泪,开口道:“阿娘,我……”
“我不过是废人一个。”
洛氏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沈轩的肩膀,“轩儿,我已经没了一个女儿,难道阿娘还要再失去你吗?”
在沈家三房中,沈鸿虽为长房但是远不如他这个二弟,沈安贵为护国大将军,事事都压他们一头,若不是得老夫人偏爱,恐怕他们大房也不好过。
三房对他们来说一直构不成威胁,老三沈豪不过是个生意人,还因为这事和祖母吵过不少架。
一个世家子弟,跑出去做生意,往大了说也是个欺师灭祖的祸事。
眼下三房势力逐渐撅起,
“你把这封信交给睿王。”
睿王生性残暴又是半个残废,沈轩打了个哆嗦,他可不想去招惹那个煞星。
“阿娘,那个睿王不是残废吗?而且他不是一直住在宫里吗?这封信给他干什么?”
“你只管把信送去,其他的不用你操心。”洛氏抚摸着沈轩的头,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睿王残暴至极,落在她手里的,无论男人女人都免不了一顿折磨,可他毕竟是个王爷,手中握有兵权。
东陵的皇族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暗中较量,谁都不想先露头,最先露头的往往都会成为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倒要看看,睿王和恒远王一起和沈将军府斗起来,究竟谁会技不如人。